她落脚的山石并不是很稳,灵芝乃是天材地宝,自然不会随随便便长在地上,认人采撷,季衾发现的这株灵芝长在悬崖峭壁上,上面怪石嶙峋,难以攀爬,但那是到现在为止,她发现的唯一的一株。
而此时季衾已经在林中搜寻了四个小时都一无所获,但庆幸的是,一路走来也没有受什么伤,虽然那株灵芝生长的地方很是危险,但体格粗壮的季衾并没有惧怕,她或许不是亡命之徒,但她的境遇也好不了多少,如果,再不赶快将银子筹集好,清弦很有可能又走上被人凌虐至死的老路。
但她认识的人除了欢楼的就再无其他了,就算是欢楼也没有相熟之人,借钱一事更是无从谈起,何况自己要借180两,简直痴人说梦。
所以不要说这株灵芝是长在悬崖上,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她季衾也是要闯一闯的,这个也叫季衾的厨娘,七情六欲一应俱全,所以季衾可以调用,无论是恐惧悲伤还是兴奋她都可以感受到,但同时,她本身却只是一段代码,哪怕是融入了这个世界,但完成任务,让那些路人甲可以幸福这是她存在的第一要义,所以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她。
季衾慢慢的调整着自己的身体幅度,尝试着更换落脚的山石,灵芝就在她头顶一寸之处,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摘取了,但脚下却不断有细碎的小石头滚下,落入下面的不见一物的峡谷。
要加紧了,不然不要提灵芝了,自己这条命保不保的住都难说,季衾努力地用右手抓紧岩石,左脚也暂时站稳了,将身体尽力贴在山石上,深吸一口气,右脚一个使劲,身子借力向上一窜,左手也顺利的摘下了那株紫黑色的灵芝,看上去有些年份了,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但来不及欣喜,右脚下面本就不太稳的岩石在自己刚刚的借力之下,彻底的滚了下去,她整个人半个身子都悬在了空中。
扑着厚厚的粉底的老鸨皱眉的看着乱成一团的厨房,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欢楼也开始营业,但说好晚饭之前回来的七娘却依旧没有回来,欢楼里厨房的人手本就有些勉强,何况是七娘这种级别的大厨,七娘平时手脚很麻利,做菜也算得上一绝,不少客人也都喜欢她做的菜,而现在她没有回来,客人们都有些急躁了。
摧菜的小厮来了几回,厨房里那群人不仅没有麻利点,反而是更慌张了,搞得现在厨房一团乱,现在又不好再说什么,不然恐怕连一盘菜都没有上了,到时不知道自己要赔上多少公子才可以安抚那群色中.恶鬼。
七娘到底去哪儿了,平日里那孩子都很乖巧沉默,也不轻易请假,让人放心得很,所以,自己今日才同意了主动请假的她,也没有问去哪儿了,可现在,看着这糟心的场面,他实在有些后悔没有问她去哪儿了。
“老鸨,老鸨,去哪儿了,还做不做生意了啊”前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男声。
“哎哟,客人说哪里的话,怎么可能不做生意,奴这就让公子们陪你”老鸨一步三扭的顶着白的吓人的脸谄媚的点头哈腰。
“怎么只上酒,没有什么热菜啊,瞧不起爷吗?是不是以为我付不起钱”喝醉了的男人忽的站立起来,眼珠赤红,举拳就要打上去。
老鸨暗叹了口气,习惯性的闭上了眼睛,虽然装了一副害怕的样子,但厚厚的白,粉下面,却是半点表情也没有,看样子请的护卫是不能立马赶到了,也不知道明日这厚厚的一层妆能不能遮挡住脸上的青紫。
“这位公子,恐怕你这一拳打下去,就真的付不起了”季衾拦住那只快到老鸨面前的手,而此时欢楼的护卫也赶到了,虎视眈眈的围着耍酒疯的男人。
季衾仔细的看了看穿的花楼柳绿的老鸨,见他没受什么伤,才放下了手,并顺手将他拖到了身后。
“妈的,哪儿来的小畜生,敢当老子的路,不要命了”男人酒气上头,也听不清季衾说的什么,只知道有人拦住了他,心中的暴虐找不到发泄口,猛的扑向了不比他矮的季衾。
“护卫,把他给我拖出去”涂着厚厚粉的男人从季衾身后探出头,厉声喝道,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几个护卫直接反剪了男人的双手,再几下踹向他的膝盖,像拖死狗一样把骂骂咧咧的男人拖了出去。
“慢点”男人慢悠悠的开口“记得掏出钱袋,让他付了这酒钱,还有,把嘴堵住”
“好啊,七~~郎,你去哪里了,还有不要以为帮我挡了一拳就可以不干活,快点去后院!!!”嘴唇涂的樱红的男人一脚踹向了庭中穿着男子服饰,梳着男子发式的,看上去就是个男人的季衾。
季衾有些无奈的看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的老鸨,任命的走向后院。
今日等她回来时,天色已经大黑了,自知赶不上的季衾就走了前门,虽然自己看上去衣服破破烂烂,但楼里的人都认识自己也没有拦着,这才顺利的进来了,哪知道一进来就看见那样的场面。
这楼里,原主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总是涂着厚厚的粉,嘴巴又毒的中年男人了,因为始终是他收留了自己,哪怕自己一开始做饭总是磕磕绊绊,惹得客人大发雷霆,都是这个看上去毒舌冷血的男人帮自己解决,但那种喜欢更多的是一种感激与类似于对于父亲的孺慕,哪怕这个男人总是将脸涂得恶心的不行,但她始终都记得那个温和的带着笑意的男子对她说的那句“没关系,会好的”
继承了原主全部感情与记忆的季衾理所当然的对这个男人也抱着同样的感情,在他受了欺负又怎么会坐视不管,哪怕自己身体也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