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何春亭那里过了明路,何小渝当下也就不再犹豫,晚上招呼也不打,带着王嵩阁跑路了。
“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嵩阁紧紧地抓着何小渝的手,有些害怕地说,当年也是这样,被自己信任的人牵着,结果却去了那样的地方。
“嵩儿别怕,姐姐是想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那里不仅地方漂亮,人也好得很。”何小渝见嵩儿畏畏缩缩,便索性将他抱了起来,但身上毕竟没有功夫,嵩儿虽然长得小巧了些,却比何小渝矮不了多少。
“姐姐,那你陪着嵩儿吗?”嵩儿搂住了何小渝的脖子,不安地问。
“当然,所以嵩儿就不用害怕了。”
“嗯。”嵩儿柔柔弱弱地说。
见嵩儿这个样子,何小渝心里是说不上来的难过,好好个心高气傲的小少爷怎么就给弄成这副软弱可欺的模样了,当真是可恶!想他命中虽然带煞,却是个富贵命,怎会沦落至此,莫不是与自己一般,另有人在捣鬼吧。
何小渝这样想着,“吱呀”一声推开后门,把自己吓了一跳,原来后门处爬绕着株紫藤,花叶皆落,光秃秃的藤蔓实在吓人。何小渝暗道自己胆小,见嵩儿也有些受惊,连忙出声安慰。
门外快马早已备好,扶着嵩儿上马后,何小渝也笨拙地爬了上去。
“姐姐,你不会武功吗?”马山的嵩儿抓着马鞍,瞧着何小渝,突然出声问道。
“额……会一点啦。”
“哦。”嵩儿低声应道,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扬,这个姐姐真有意思。
何小渝原是不惯骑马的,在马山坐着便有些拘束,嵩儿想是看出了些道道,说:“姐姐,我来吧。”
何小渝一愣:“你会?”
“嗯,打小学的。”
也对,毕竟是官家子弟,虽然在牙婆院窝了三年,从小学的本事却是难忘的。
何小渝放开缰绳的当口,嵩儿便接了上去,一夹马腹,缰绳一抖,身下的黑马立即发足疾奔起来,倒把个何小渝一惊,倾身搂住了嵩儿的小腰。
道上空旷,马蹄声格外清晰,“哒哒哒”地仿佛敲在人心上,何小渝没由来的一阵心慌,暗道:这是怎么了?
“两位好兴致,可知现在已经宵禁了吗?”
何小渝心下还没念叨完,眼前突然窜出两三条高大的黑影,都是一身黑衣骑着马。说话的却是后头慢悠悠晃出来的绣纹银袍男子,一匹乌云盖雪的宝马,越发衬得他光华耀眼。
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
何小渝愣了,就以往她见过的,竟没有一人能有他这般堪比月华的风姿。
“我们只是夜游,正要回去。”王嵩阁见何小渝不说话,只当她吓住了,只好开口颤抖地说。
“哦?”男子一挑眉,说:“夜游,那就不是为了婚丧吉凶等大事,暮鼓已敲,你俩无故犯夜,薛云山,带他们回去。”
一黑衣男子随即应声上前。
“等等!”何小渝这才彻底回过神来,原来此前的那些惊吓竟然是主牢狱之灾:“即使我们犯夜,前来抓人的也不该是你们。”
“薛门史,她是在怀疑你的身份。”银袍男子嘴角微扬。
薛云山驾马上前,一袭黑衣扯下,里头穿的竟然是官服。
怎么会这么惨?何小渝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走的小路,还刻意避开了巡夜时辰,居然还是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