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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汲灵笺 > 第 2 章

第 2 章(1 / 1)

 窗外云卷云舒,浩然长空。

“啥时候到?”我伏在舷窗上,由最初的新奇喜悦到索然无味。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说起来挺难为情的,都是亭亭长成的少女了,却连飞机火车甚至是地铁毫未染指过。

再看看一旁的瘦子,摸着烟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深邃的眼睑里尽是迷茫,好似个于黑夜里误入迷途的旅人,踏入了本不属于自己的轨迹,自此迷惑难言。

不知怎的,自第一眼瞧见瘦子时,心中便油然生出淡淡的忧愁。我看不清他月下独自抚拭烟杆的清冽身影,更瞧不透他合眼后嘴角泛起的醉人笑意。对了,瘦子还是个秃子。

我不止一次想过,瘦子曾经有着一头潇洒直立的毛发,但后来,随着抽烟过多,发丝开始零零散散起来,直至秃顶。

念及此处,我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许是我的动静过大,瘦子投来幽怨的神色:“干嘛呢你,说多少遍了一会就到。趁着现在没事儿干,还不睡觉等着被抽呐。”我不高兴了,嘴一撇:“你不也没睡吗,凭啥说我?”

瘦子只是神色一黯,侧过身去,低声喃喃:“以后会的,以后睡的可久了。”我顿感莫名其妙,但看他一股颓唐模样,也不忍多说,无奈地吐吐舌头,继续看云。

闲坐了两三个小时,正当我快沉沉睡去时,瘦子扯了扯我的衣角:“娃儿,到了到了,准备走人。”我睡眼惺忪,满肚子愤恼,拽着瘦子的胳膊昏昏沉沉地出去,嘴里不忘嘟囔着:“什么嘛,说慢不慢,说快不快。睡个觉嫌少,打个牌嫌多。”

“呦,娃儿脾气还不小。”瘦子住了步,一脸笑意,“要不去吃只烤鸭,醒醒神?”我捎着丝委屈,本是不愿再去的,却大脑发沉,重重的点了个头。

夜色如墨,分分毫毫的涂抹愈深。霓虹长灯接二连三地亮起,似被谁刻意点起的引路烛火,遥遥由此弥伸至天际,火树银花,一片通明。

我已脑清气顺,才蓦然发觉自己置身在这座不夜名城。回首对瘦子笑道:“我终于到啦。”我想自己笑的定是明媚如花,不然瘦子怎也对着我笑,笑的那么真切。

瘦子领我进了家酒楼。古风古色,人潮不绝。他说这里的烤鸭最正宗,我信了;他说这里离自己的青春最近,我也信了。

我们拣了个临窗附榭的位置,点了几道特色菜。瘦子唤了一壶二锅头,独自斟酒,再一杯接一杯的饮尽。一滴不遗。

晚风徐徐地吹着,拂起我的头发。月色如华,一瞬间,我竟错眼将青丝睹成白发。心留余惊,忙抿口清茶,抚慰心扉。

菜上齐后,我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法。一边抱着鸭子啃,一边瞟着瘦子,看看他是否面带愠色。瘦子并没有与我抢肉的意思,将桌角的那盘花生米拖至自个儿跟前,就着酒吃。

待到八分饱时,我抹了抹嘴角的油渍,腼腆地笑问:“我们要去哪儿啊?”“魄灵落,你妈曾生活的地方。”瘦子目露醉意,望向远方。“我怎么没听说过呢,那是什么地方?”瘦子轻笑,肆意地又饮了一大杯:“一个教人凌于云端且看透一切的地方,一个教人害怕沉迷继而纸醉金迷的地方。”

我听罢心生寒意:“什么意思?”“不过是我个人见解罢了,”瘦子见我面露难色,解释起来,“这是个世袭的玩意儿。是一个组织,由各大家族所结合。百家姓中十个姓氏里各取一家,你妈是白家的单传,你又是独生女,自然就轮到你来继承了。”

“那这是做什么的?”“收恶人心魄,集凶灵灵魂。”我一跳三丈远:“开什么玩笑?这是在讲魔幻故事啊?”瘦子轻摇着头,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模样:“吃饱喝足了,该去报道咯。”

他将钱放在桌上,径直走向门外。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心中酸楚,感觉自己被骗了啊!但怯怯地打量着周遭形形色色的人,攥紧拳头,快步跟了上去。

我尾随在瘦子身后,默不开口,头垂的只能瞧见自己覆尘染灰的布鞋。

“哎呦——”瘦子兀然停了下来,我丝毫未察觉到,导致我直直地撞上瘦子的后背,哀号不已。也怪气人的,为什么我被撞的连退是退,而他依旧麻杆似的杵在那儿。不用脑袋想我都知道他现在一定在笑,而且笑的没有一点儿风度,或许还掺着丝猥琐!

瘦子回了身,那一刻我看不清他的神色:“怎么,丫头你还跟我走?”“我没处可去了!”我又羞又恼,字几乎是牙咬出来的。

他愣了好一会儿,继而拽起我胳膊向飞机场拖。他虽瘦到皮包骨,但力道却是刚劲。在他手里,我与鸡毛没有什么异样。“你干嘛!为什么要回来!”

“你走吧。魄灵落不是你小丫头该来的地方。”“凭什么?!为什么我要被你呼之则来又唤之则去?”一开口,我发觉自己已是音容哽咽,“我要找我妈,我要自己创造出成绩!”

背对着我的瘦子突然转过身来,灯光下,他竟是血泪溢目:“如果说,你妈死了呢?她早就在五年前的一次摄魂中死了。死无全尸。”他的声音很轻,却如沉石般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不远千里,只是想找到那个教我夜不能寐的人,问她一句这么多年去哪儿了,过得好不好。而此刻,他却告诉我,她死了。那个在我记忆里鲜活着的,在幻想世界里形影不离的人呵,竟然死了……

我和他不再言语,甚至不去争执,只是互相瞪着,直到把对方身上看出个窟窿才作罢。

那一刻我才明白,当真相浮现的时候,尽管你万般不信与无奈,你都无法去改变,哪怕去目睹事实最后一眼。你已被冲击而来的伤恨所淹没,无力去质疑、哀喊,甚至是呻吟。

我只是瞪着他,再吐不出半字,渐渐的,意识模糊,脑中一震,失去知觉,迎来场漫无边际的黑暗与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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