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除了陈升几个电话。

第一个，是客户。我听到几个跟钱有关的数据流动，嘴巴撇撇，开窗外。第二个第三个是陈升的“新人”。新人好像知道我在一边儿的，电话来个不停，生怕我不知道她在耀武扬威。

我没吭声，给刘晓拨电话。

“哪儿呢？就那儿，行，一会儿见。我知道你要上班，不耽误你，你当天底下就你一个人忙？就你一个人会赚钱？多呢，我这旁边就有一个。你倆要不要招呼一声？”

陈升正跟新人表着情意绵绵，这会儿也被我这边的动静惊动了，看我一眼，挂了电话。

“我前夫呗？算了？噢，那就算了。”我收了电话，耸耸肩膀。从包里掏出一个蓝色记事本，在上面写写画画。

“怎么，准备当文艺青年了？开始搞写作了？”回归单身的陈升暴露了八婆的属性，对我的一言一行开始嘘寒问暖。

我晃晃本子，“一会儿的安排。怎么样，前夫，要看不？”

他刚要看，我把本子合上，“抱歉，没你的份。”正说着，跟他说，“就在前面路口左拐。”

“你要去哪儿？”他奇怪。

“抱歉，不告诉你。”我下了车，把门关上。

这次，换我扬长而去，你在后面看着吧。我心里正得意，走了一会儿，回头一看，车早没影子了。

干咳一下，继续往前走。

我看了下表，离约定的时间迟了20分钟。

“那个，你到了吗？我这迟了一会儿，马上就到。”我打电话给他。

“不急。”电话那头的男声很干净。

到了约定的地点，果然有个人站在巷子口，高高瘦瘦的个子，背对着我，看不清正脸。

“那个......”我走过去说了声，“是古先生？”

那男人转过脸，我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我本身个子不算多矮，但站在这人面前，靠得近了就有点压力。应该超过一米八了吧？

待走远了点，我才发觉这人长得跟他的身高很不符合。过于嫩了点，皮肤偏苍白，眉眼很干净，像块水豆腐。

水豆腐先生看着很年轻，就是不大有精神，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啊。你啊。”

啊，我啊。

我笑一笑，伸出手去，“我是王嘉惠。”

一秒，两秒，三秒......

他低头看着我的手，没有什么表情，手继续插在裤子口袋里。我正在尴尬的不知道要不要收回来的时候，他眼睛看其他地方，“走吧，我带你去看房。”

“噢。”我把手收回来，心里腹诽，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没礼貌吗？

水豆腐先生走路很轻，再加上这人看着就是一副骨架子，怎么看都像在飘。但飘的速度有点儿快，我要一路小跑才跟的上。

等爬到七楼，我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

“那个，这个楼没有电梯吗？”我喘着粗气问他，“我在网站上看到说这一片是有电梯的啊。”

他正在掏钥匙开门，听到这话顿了一下，“噢，是吗？”

什么叫是吗？这是有还是没有。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一句，“好像是有。我不大习惯坐电梯，你可以坐。”

我扶着墙进去......

一进门，有一瞬间有点愣神。这房子，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看些。一进门就时敞亮的大厅，一眼能看到最远的落地窗。落地窗看过去，能看得到楼下的大街，热闹的很。

整个房子全都是白色，白色的墙，白色的灯，就连木板也是白色的。显得通透明亮。

只是靠近落地窗户的地方，放了一个很大的浴缸，这个设计有点稀奇。

挑高的房子被做成两层，楼上是两间房间，一个洗手间，洗手间里有个淋浴的地方。厨房在一楼，是开放式的，没有多大，只够一个人转身，但基本的料理可以满足。

小是小了点儿，但又怎么样？我有我儿子女儿陪着，暖和又舒服。

说实话，我很满意。

只是，我盯着地板看。这木质不错呢，如果去掉，真的很可惜。

“王小姐，不喜欢我的地板？”水豆腐先生发问。

“白色地板，有些奇怪，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