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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花容燕姿 > (六)

(六)(1 / 1)

 当柳叠和孙家的人报了官,等到天亮的时候,却见柳燕儿架着孙折炎一瘸一拐地回来了。两个人衣衫尽湿,柳燕儿的袖子还被撕开了,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皮肤。

柳叠瞥了一眼妹妹的胳膊,若有所思。

孙折炎的伤不是什么大事,过了几天就痊愈了,有一天早上,柳叠突然来找他,说燕儿出走了。孙折炎伤势明明已经好了,却不知为何没有站稳,摔在了柳叠怀里。

孙折炎找上紫云山,见到宛若仙境的桃花林里,那带着面纱的女子游曳其中,一颗不安的心才得到了平息。

见到他,柳燕儿有些惊讶,还没有开口,孙折炎就一把抓着她的手:“是不才疏忽了,当日你我在山中同宿一宿,虽知晓之人甚微,但毕竟让姑娘的名誉受损了。燕儿,你若是不嫌弃,就嫁给不才吧,对姑娘……折炎其实倾慕许久了。”

柳燕儿愣了一愣:“你倾慕……我?”

孙折炎笃定道:“随州城哪个小子不倾慕姑娘?如若姑娘愿意嫁给折炎,折炎八抬大轿迎娶姑娘进门,绝不比普通人家给的轻。折炎此生只疼爱燕儿一人,可好?”

柳燕儿沉默许久,眼角突然有些泛红,嗫嚅道:“孙少爷没有见过奴家的模样,怎么就敢说倾慕奴家……奴家的模样,实在有碍观瞻。”

孙折炎听了笑道:“笨蛋,我倾慕的是燕儿你,又不是一幅皮囊。”然后想了想,拉着发愣的女子来到瀑布前,“你若不信,不才对着瀑布起誓,此生非燕儿不娶,如若没有八抬大轿把燕儿迎娶进门,或是此生对燕儿以外的人好,就把心挖给燕儿。如果燕儿还不信,我……我现在就把心挖出来……”

“你……”看着全身被瀑布淋湿还冲自己傻笑的孙折炎,燕儿遮在面纱后的脸红了起来,她有些局促,别开眼道:“你快过来吧,别生病了。”

此时桃林盛开到极致,燕儿问身边的男子:“你怎么会来这里?”

孙折炎说:“听叠说你为了那天的事出走了,我就猜着你会来这里,你看,我们果真是心有灵犀。”

柳燕儿吃惊道:“奴家并未出走,是家兄说想吃奴家做的桃花糕,奴家记得桃贤观的桃花开得好,便来摘采一些罢了。”

那之后,孙折炎便时常给柳燕儿送东西,柳叠还时不时在一边调笑,两只凤眼笑成了月牙状:“他告诉我说当初接近我为的是你时,我当真气炸了,差些就和他割袍断义。不过想想他怎么也是未来妹夫,这义还真断不了,于是看在妹妹的份上,就原谅他了。”

说着说着又认真道,“难得有男子这般真心,我也该放心了。不过你还是要在适当的时候摘下这面罩,不能真留到洞房花烛夜那日吧?”

柳燕儿摆弄着手里的茶盏递了杯茶给他,仿若无闻,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如今不用你操心了,作为兄长,你是不是该操心一下自己了……前日你在榻上午睡的时候,燕儿似闻一声若有似无的呼唤,叫着什么‘红眉’的。这名曰‘红眉’的女子,燕儿知晓的,只有那万家的小姐呢。”

柳叠也不介意,喝着茶大大方方道:“万小姐温柔得体,没有什么不好的。”

柳燕儿笑着点头:“是没什么不好的。”

柳叠叹口气道:“这孙折炎的本事确实挺大,燕儿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柳家兄妹住进孙家附近一处偏苑,孙折炎为他们添置了精美的物什,带来了上等的衣料服饰,还有柳燕儿极少用的胭脂。

孙折炎兴致高昂的向她介绍这种名贵的胭脂,他小心翼翼道:“燕儿,不要带着面纱了,我想看你为我涂胭脂,就为折炎。”

柳燕儿犹豫着,有些不知所措,孙折炎又道:“我都发过誓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柳燕儿想起那日的海誓山盟,点点头,终于妥协,青葱般的玉指缓缓摘下了面纱。她从未露于外人的脸终于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展现了出来,她用这张脸与孙折炎对视着,直到对方神采奕奕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破绽,那是一种暗淡的失望,她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从小给自己带来了无数痛苦和自卑的模样。

期望越大,孙折炎如今的失望便愈烈。

柳叠和柳燕儿确确实实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妹,但柳叠风华绝代,柳燕儿却极度丑陋,简直不像是亲生的兄妹。柳叠习惯了众人追捧的优越感,但也深知妹妹因哥哥的优越而痛苦,便因此更加疼爱妹妹。他让妹妹带上面纱,远离那些流言蜚语,他知道妹妹有远胜常人的歌喉,他也知道只有歌唱才能让妹妹快乐。但是柳燕儿是个女子,是女子就要出嫁,这曾成为柳叠最头疼的事情,要找到一个像自己一样不在乎妹妹样貌的男子,才会让妹妹幸福。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嫌弃妹妹的哥哥,却到处都是嫌弃自己妻子的男子。遇到孙折炎的时候,他以为这个男子是不一样的。

柳燕儿先开口,声音有些颤抖,这是她每次紧张时候的表现:“折炎,你在乎吗?”她本来想问“你还倾慕吗”,却觉得这样若是回答“倾慕”的折炎,太过虚伪。她一向自信,唯独对自己的容貌,自卑到了极点。

孙折炎低着头,挠了挠脖子,笑得有些不从心:“自然……自然不会在乎,我说过的嘛……今日晚了,我先回家去了。”

柳燕儿见他转身,慌忙问:“那你何时会来娶我?”

孙折炎未转身,嗫嚅道:“等家母的病转好了,我再禀明家母,你等着便是。”

柳燕儿不甘心得继续追问:“那是什么时候?”她小声道,“对……对不起……我的心里没底。”

孙折炎的语气变得温柔:“放心吧,等有了消息我就来告诉你,你耐心等着便是。”

那样的温柔让柳燕儿无比安心。

可是这耐心一等,等来的却是万掌柜来传老夫人决定去桃贤观修养,孙府把寿宴从简了。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柳叠这样温良的性子因为关乎柳燕儿而变得急躁,他没有心情为妹妹抚琴伴曲了,摸着夜色就要去孙府讨个说法。

柳叠出门时的样子还算正常,还安抚柳燕儿:“必定不是折炎的意思,他的心思你我还不了解吗?我们不能放弃,我这就去孙府找他。你在家好好休息,天气虽没那么冻了,夜里也要记得盖上被子。”

柳燕儿望着柳叠温柔如水的双目,每次她那么望着的时候,柳叠就会笑得特别宠溺。心中的恐惧突然袭来,仿佛在告诉她一个不好的预感,柳燕儿伸出白皙到苍白的手,不要走……

可是那个青葱般修长的男子为她披上自己的披风后,已经消失在本就空洞洞的房子里了。柳燕儿摸着还带着温暖体温的披风,那是柳叠的温度……她心里酸疼起来,傻瓜,自己出门都忘了带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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