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只需将所缺银子的数额给各个家族一上报,便足以说服各家家主与族老们。
一旦和谈,纵使陈砚将他放回去,八大家也没了他王凝之的位子。
正因想到这些,王凝之才会因一些露水就大病这一场,此时见到陈砚,他已可坦然对之。
本是要做最后的努力,再对陈砚以利诱之。
可惜他在全力之下也无法对付陈砚,在这等处境之下又如何能对付得了?
成王败寇,他输了便认了,
“胡德运往我府上安插眼线,被我抓到,就将他抓起来严刑拷打,要他认下此事。”
陈砚转头看向一旁的官员,官员赶紧将王凝之的话一一记下。
再次回头,陈砚已对上了王凝之:“可有其他人知晓?”
王凝之端着茶杯,从容道:“刘洋浦对胡德运所做所为极为气愤,便对其多有刑罚。”
“你王凝之未动手?”
“未曾。”
王凝之应完,又缓缓喝了一口茶,摇摇头,笑着看向陈砚:“我自小到大,还未喝过如此差的茶。大人您虽坐在这官位上,终究还是没过过好日子。”
“本官以前过的日子,你王老爷想都想不到。”
陈砚面带讥讽之意。
到了此时,还想利诱他,实在是有些瞧不起他的眼界。
王凝之笑道:“陈大人过的苦日子,我自是想不到。”
陈砚应道:“王老爷此前日子过得再好,一旦身死,一切也就烟消云散,你的子孙后代能不能再过你如今的好日子犹未可知,或许你已将你这一脉的福气都享用完了。”
王凝之心中的隐忧被陈砚如此直白说出,顿时恼羞成怒:“我王家世代富贵,纵使我死在你手中,家族却不会倒。”
只要家族不倒,族人便能有口饭吃。
陈砚双眼尽是戏谑:“王氏一族的族人何其多,岂是各个都能过上王老爷的好日子?”
财富永远都在少数人手里,哪怕是同一个家族,也有高低贵贱之分。
最有地位的,必然是那些在朝为官者,其次就是能为家族赚来大量银子的商人,再往下,就是家族的底层。
“王老爷能管上族里的生意,想来是踩着不少人爬上去的,王老爷若倒了,那些人会不会报复?本官此前日子如何难过,终入了官场,你王凝之的子孙后代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陈砚笑道:“王老爷与其关心本官喝没喝过好茶,不如好好想想你被定罪后,你的子子孙孙会不会被人吃绝户,还有没有翻身的可能。”
王凝之呼吸越发急促,哪怕他极力克制,依旧无法压制心中的惊慌。
瞧出他的异常,陈砚不慌不忙端起茶碗喝了口碎茶叶泡的泛黑的茶水,舌尖的酸涩让他脑子越发清明,心情也越发好。
又道:“你们王家此次要与本官和谈了,本官只需交代一句,相信王家很乐意牺牲你一家老小,来换取和谈的顺利进行。”
王凝之脸色大变:“陈大人一向光明磊落,难道要行如此小人行径?”
陈砚似笑非笑:“本官提醒王老爷一句,黄家父子尽数折在本官手里了,你王凝之的子孙后代也大可来试试。”
王凝之脸上血色尽数褪去,双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坐在上首的陈砚。
这一瞬,他竟觉陈砚所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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