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东君面露怒意,望舒视而不见朝寂月走去,于寂月身前拿出一个灵犀角盒。
“这是他最后留下的。月前,他还找我曾说如他还有来日就自行取回,否则……让我将这个交给你,是一个梦境,我施法试过无法进入,也许你可以。”
寂月似是听到了但又好像没有听见并没有接过灵犀角盒,她抬起手在自己发间摸索,摘下发髻上的一朵寂月,看着掌中的花朵忽然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儿不笑了又开始泪流不止,又过了一会她突然站起身接过盒子:“他是说过的,只是我……忘了。”
寂月想起了前年前与寂月初次相见的情景,想起了千年来她们相伴的点滴,想起了他们如何引为知己,也想起了掌中的这朵寂月。
寂月惧怕日光,却也渴望于白日绽放,她想知道春日暖阳下的大地花朵如何娇艳绽放,云朵如何洁白流转。
玄荧知道寂月缺憾,可寂月花的生长习性是天定不可逆转,玄荧苦思良久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梦境虚无缥缈并无实体,梦神将凡人所思所想施法使其遵循自然法则连接后会自行形成梦境,凡人的梦其实除了同源的梦神,人或神都无法轻易进入。
用梦神的血融入梦境使之显形,将显形的梦境拆散抽丝,之后玄荧裁下自己的发丝加入梦丝编制施法使其成寂月花的形态,此花可以说是梦神的一部分,便可说是与梦境同源的,玄荧将此花送予寂月,寂月便可以进入梦境。
千年前的一个夜晚玄荧将这朵寂月戴于心仪之人的发间,带她入梦沐浴日光,随彩云流转。
梦境终究虚幻,梦中的太阳自然没有温度,是温柔无害的也是无知无感的。
此花虽然使得寂月可以进入梦境,但是可以全无障碍进入的还是真正同源的玄荧的梦境,但不知为何梦神的梦境不知为何从来都是夜晚,玄荧只得带寂月进入凡人的的白日梦境,但是进入凡人的梦境会消耗寂月花中的梦丝,也就是说会消耗梦神的大量的骨血。
带寂月进入凡人梦境后,玄荧不断将梦丝注入寂月发间花朵保其形态,是以寂月从梦境出来后,就见到玄荧面色惨白,询问知其因由后便说不愿在进入白日梦境,言说白日梦境虽然可令她身临其境,但终究是虚幻不值得用玄荧的骨血来换,之后玄荧也就不再提及此事。
可寂月回起,于那凡人的梦境中时,她也曾正切的开怀,那时她第一次见到白日的情景,玄荧选的梦境是有山水花海的,那日出花飞的山谷寂月曾以为会永世难忘。她开心的拉着玄荧的衣袖漫跑于花海,与玄荧背靠着看日落,直到夜幕降临她对玄荧说:“谢谢,我的缺憾只有你一直记得,有费心为我填补。你有什么愿望?我知我法力低微,但如是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请一定告诉我。”
“你开心,我便不算自作主张。我只希望可以终日与你相伴,别无所求,纵是要为此倾尽所有我亦不悔,只是不知你……你心中是否愿意应允?”
那时她答的什么
“我当然愿意。”寂月记得那时的她也是希望可以一直和玄荧在一起的,并且认为他们理应一直在一起。
只是千年过去了,她竟然……忘了。
寂月进入了梦境,发现这个梦境是玄荧的,而且竟是个白日梦境。
“原来他一直记得,千年后竟想到办法拥有了白日梦境。”
在梦神留下的梦境中,寂月成了玄荧的妻子,他们如凡人般行成亲之礼,叩拜天地互拜相拥,饮下合卺酒,平淡如意的相守白头。
梦境并不长,似乎只是一瞬他们就到了弥留之际,寂月看到他们生同衾,在梦境的结尾亦看到他们死同穴。
寂月面带微笑的于梦境中出来,望舒和东君不知她在梦境中看到了什么,问她她亦不言不语。
寂月施法设下结界,施法为玄荧重聚神魂精元于玄荧送入她的花中,又将自己的精元修为注入此花使其连接生长于本体寂月花上,是本体花变为一支两朵。
失去了精元和修为的寂月撑着最后的气力,抱着玄荧留下的斗篷一步步走向不远处的山坡,东君想要叫住她,可寂月已对外界一切没有反应,东君知道寂月应是撑不过今夜,只得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寂月离去。
于黎明时分望舒忽然看到前方的山坡上有火光,直到天真正亮起来看到有一缕神魂飘飘荡荡来到近旁,望舒立即施法将神魂引入玄荧所在的寂月花中,一枝两朵的花此时都闭合着终是可以长久依偎厮守在一起。
“玄荧应该不怪寂月。”
“你到聪明。千年后玄荧、寂月重塑神格,玄荧却不愿离开寂月,所以寂月花就一直是两朵同枝的样子了,也因此其绽放之花有安眠的功效,以其花瓣入药是治疗心悸噩梦的良药,以其花瓣酿酒能酿出大梦三日的佳酿。”
“我还是觉得玄荧很伟大。”
“怎么说?”
“否则怎么将绽放之花的花朵捣碎加水成汁浇灌与闭合的花朵,闭合的花朵会在黎明日出之即开放片刻。我猜想,他这是还想着成全寂月与东君。”
“岂知……岂知花神寂月性烈,开是开了确到天明也不闭合甘受自焚苦楚,周围花草尽皆受累焚毁。在这之后玄荧不再强迫寂月开花,东君也不敢再来见她。”
实则真正伟大的人少之又少,对玄荧来说这一世他与寂月同枝同根再也不会分开,他再也能容忍可以介入他们之间的人或事存在,这次他想要拥有全部。
他不介意告诉苏秦一切真相,但现在他还不想让苏秦了解他与玄荧甚至东君这样的人,感情的残酷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