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涯伸手推开大门,一股混杂著檀木和焚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祠堂进深三间,两侧山墙下立著数根盘龙柱,龙身雕刻栩栩如生。
正堂正中,是三座三尺高的紫檀木神龕,层层递进,最里层供奉著开山祖师的鎏金塑像。
祖师身著玄色武袍,面容肃穆,目光深邃,右手反握著长剑背於身后,长相果然和陈墨在幻境中见到的老者一模一样。
雕像前方的牌位上,刻著裴风眠的名號和羽化年份,旁边有个小木匣和一盏长明灯,灯焰如豆,终年不熄。
“裴师,受弟子一拜。”
陈墨点燃三根焚香,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得人恩果千年记,虽然他和裴风眠的意识只有过短暂交流,但却受了对方太多恩惠,行这一礼也是理所应当。
霍无涯不敢怠慢,也隨之鞠了一躬。
礼毕后,陈墨將焚香插在香炉上,目光看向那个巴掌大的沉香木匣。
“这是————”
霍无涯走上前去,將木匣打开,只见里面静静躺著一枚断成两半的玉佩,隱约能看出上面刻著“拂云”二字。
“这是祖师的神魂玉牌,也是他留下的唯一遗物。”霍无涯將玉牌拿了出来,递给陈墨,说道:“你是老祖仅存的亲传弟子,就留给你当做念想吧。”
“这————”
“那就却之不恭了。”
陈墨伸手接过,放入了天玄戒中。
隨后思索片刻,说道:“对了,霍宗主,关於裴师授予我的心得,內容实在太过浩瀚,我一时半会也难以消化,不如让武圣山弟子都跟著体悟一番,或许还能有些意外收穫————”
霍无涯闻言一愣,嗓子动了动,不敢置信道:“陈大人,你確定?这可是天大的机缘!”
正所谓法不传六耳,至尊的武道传承何等珍贵,哪怕感悟一分都有可能证道宗师,而陈墨此举无异於將宝山拱手让人!
“我既拿了剑意,又得了传承,终归要为武圣山做些什么。”
陈墨神色淡然,笑著说道:“他人之得,不必视为自己之失,如果这点气量都没有还谈何证道?况且霍宗主也说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霍无涯一时间有些失神。
他人之得不必视为自己之失?
试问天下几人能有这般气度?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眼前这年轻人。
祠堂外。
一眾长老静静等候著,气氛寂静无声。
紫闻仲站在人群前方,换了身衣服,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神色缓和了许多,只是气息还有些不稳。
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他还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怎么也没想到,前几天还和自己较劲的黄毛小子,莫名其妙就成了已故祖师的亲传弟子,自己名义上的师叔祖。
明明是对方目无尊长,结果却变成他欺师灭祖。
这也太扯了————
关键是事实摆在眼前,还由不得他不信————
这时,祠堂大门推开,霍无涯抬腿走出,来到他们面前。
“宗主。”
眾人躬身行礼。
霍无涯面带喜色,说道:“去,通知各峰弟子,一刻钟后在凌霄峰演武场集合。”
江芷云好奇道:“莫非宗主有什么大事要宣布?”
霍无涯背负双手,说道:“不是老夫,是陈大人,他准备將祖师授予的武道心得,尽数传授给我宗弟子!”
“什么?!”
眾人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写满了震惊。
金阳州,青阳山脉外围。
一身儒衫的烛无间眉头紧锁,手掌按著高耸的胸口,心臟正在急剧跳动,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在呼唤著她。
“怎么回事,好奇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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