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慢慢地向神社移动着。
“呐,你们,知道这个神社的传说吗?”
长助自顾自地说。
乱人在绫树离开后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不耐烦地说:“有话快说。”
虽然身后的真衣和尤尼依旧没有什么回应,但是看到乱人的恼火,长助再次得意地挑起了嘴角。
“那里住着怨灵,吃人的怨灵。”
"切,这一点也不特殊啊。"乱人不屑。
长助嘴角笑意更深,神秘莫测地摆了摆手指摇摇头:"那可不是普通的怨灵。"
长助侧身,把身后的两人也纳入自己的视线。
尤尼微笑不改,真衣感受到他的视线抬起头来,看着长助。
"你就不能一次说完吗?能不普通到哪儿去?"乱人说。
"是一个颇为悲伤的故事,怎么你一说氛围就变了呢?"长助皱眉,转身迈步,"嘛,算了——
那个怨灵生前并不是人,她本人对于此并不知情,她居住的村落的人们一直瞒着她,给她平常的生活,希望她也和普通的人类一样幸福。
她还有一个哥哥,一直照顾着名义上父母双亡的她,有一天她的哥哥凭白无故消失了杳无音信,事实上这是他们这种生物的末路。她不知道,很悲伤但还是活了下来。
后来她知道了真相的冰山一角,为此好奇,被以杀戮为乐的妖怪欺骗,出卖村里的人们以换取答案。村里的人几乎全部被杀死,她也没达成目的……喂,真衣你在听吗?”
长助偶然回头,发现后面两人已经落下了一大截。
结城真衣站在小店前,拿着刚刚买来的苹果糖,递到尤尼手里,没理长助,放缓脚步,慢悠悠地向前走。
“……唉。”
长助无奈地叹气,转过身去,所以没看到真衣锁定他后背的目光。
“村里幸存的人们无比愤怒,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忘恩负义。人们想到了一个狠绝的方法来报复她:装作她从未存在过,厌恶她。
人们的复仇达成了,她孤立无援,渐渐怀疑自己的存在,得不到答案徘徊往复,非人的力量显现出来,最后被为绝后患的人们用火把逼下山崖,直到死也未知真相。
而强烈的执念让她死后的灵魂留在了世间,对人类的仇恨和对真相的渴求促使她成为了吃人的怨灵,在这附近停留,吃掉人的名字,生平,让世界孤立你。所以无名神社前容不下不义,不然……”
长助突然回头狞笑:“会被吃掉哦!”
乱人冷哼:“无聊,你以为这是吓唬小孩子的鬼故事啊!前面还有怪谈的样子,最后结尾是什么?而且哪里悲伤了?不明不白,是不是你胡编的?”
长助推了推眼镜,不满地说:“这可是神社的传说啊,再说私为什么要白费力气编故事啊。不过……”
长助挑起嘴角,双手摊开:“你不觉得很无辜吗,那些人们。”
“明明是为了那个女孩,却落得被无辜残杀的结局,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吗?”
长助斜睨乱人,嘴角笑意全无,整个人像是要被一身黑衣吞噬。
翠绿的双眸里墨色凝聚,真衣微微低头,双眼在刘海下直直盯着长助,手不由得用力。
感受到手上越来越大的力度,尤尼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瞄着真衣。
“人们一心养育着那个非人女孩,却被她无心出卖,”长助平和地述说着,“人们不问她的理由,内心的仇恨逼死一个力量远大于人类的物种,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也许最开始就怀着这样的心情吧。即使是这样,‘背叛者死’,也是一种定律吧。但是,那个女孩也一定明白自己说出的东西可能让人们陷入危险之中。”
长助俯身,从路边摘下一支花朵,花瓣娇艳欲滴。
“所以,这个故事教育我们,”黑衣的少年玩笑般地碾碎了鲜艳的花朵,任凭碎裂的花瓣凋零在地,目光看向一处,“绝对不要做,那种相当于背~叛~的事情,私是这么认为的,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凋落的花瓣碎片翻转飘荡,缓缓飘落。
黑羽长助拍了拍手心的碎屑,眯眼微笑,侧身伸左手向前,对朱红木柱搭成的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到了。”
乱人浅棕色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暗芒,走上前与黑发少年擦肩而过,低声说:“真是扭曲的价值观,黑羽长助。”
他睁开双眼,保持着缱绻的微笑。
言疑惑地看了看长助,跟在乱人后面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