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我们动手。”他低声说，“我们一动，他们就群攻。我们不动，他们就继续充能。反正时间在他们那边。”

阿箬咬牙：“就不能反着来？我们不动，他们总不能一直站这儿念经吧？”

“能。”萧景珩盯着地面，“但他们不会。这种仪式有固定流程，卡在某个阶段太久，也会出问题。他们也在等机会。”

“等什么？”

“等我们松懈，或者……等阵法自己醒来。”

他话音刚落，脚下那块曾被他标记为“敏感区”的砖突然震动起来。紧接着，另外两块节点砖也跟着颤动，发出低频嗡鸣。

整个法阵的能量开始向中心汇聚。

“来了。”萧景珩一把抓住阿箬手腕，“准备撤到柱子后面！”

“撤？不是要破节点吗？”

“现在破不了。”他沉声道，“它们联动了。打一个，六个全反噬。等这一波过去再说。”

阿箬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直接拽着往后退。两人刚靠上石柱，地面猛然一震。

中央凹槽“轰”地喷出一股黑气，直冲天花板。黑气中夹杂着模糊的人脸，张着嘴，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那些人脸撞上顶部符文圆环，瞬间化作血雨洒落。

没有声音。

但萧景珩和阿箬同时捂住了耳朵。

头痛欲裂。

像是有人拿锥子在脑子里搅。

几秒钟后，痛感消失。

黑气缓缓回落，重新沉入凹槽。地面的符文颜色变深了，不再是紫黑，而是接近墨蓝，带着一丝诡异的光泽。

“它醒了。”萧景珩喘了口气，“刚才那一下，是试运行。”

“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看向阿箬，“接下来，它不会再给我们太多机会。”

阿箬抬头，发现天花板上的符文圆环已经开始缓慢旋转。速度不快，但每转一圈，空气就冷一分。

她忽然觉得手心出汗。

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身体本能地在抗拒这个地方。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说我们还能撑多久？”

“看他们多想早点结束。”萧景珩把折扇插进腰带，双手空出，“如果他们现在冲上来打，说明急了。如果还站着不动……那就真是等大招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他说，“等他们先动。谁先破局，谁就先露破绽。”

他靠在石柱上，目光扫视四周的黑衣人。对方也没有进一步动作，依旧维持包围姿态，像一群守墓的雕像。

厅堂里只剩下咒语声，低低地响着，像潮水拍岸。

阿箬悄悄靠近他一点，低声问：“你说……我们真能活着出去吗？”

萧景珩没看她，嘴角扬了一下：“我可是南陵世子，京城第一纨绔。这种地方，死不了我。”

她刚想笑，却发现他右手悄悄伸进了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瓷瓶。

瓶塞已经打开过。

里面是半瓶黑色粉末。

她认得这药——三天前他在猎户屋里配的，说是能干扰邪术运转，但副作用是会让人心跳失控。

“你早就有打算？”她瞪大眼。

“没有。”他把瓶子塞回去，“但现在有了。”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很轻，却带着决断。

“待会我冲出去，你找机会扔药进凹槽。”

“你疯了？他们会杀了你！”

“不会。”他笑了笑，“他们不会让我死。我还不能死。”

他话音落下，左手突然抬起，指向其中一个黑衣人。

“你看他左脚。”他低声说，“鞋底沾了泥，不是这里的土。”

阿箬一愣。

那人确实穿着一双旧靴，靴帮上有几道干涸的泥痕，颜色偏黄，和这地下洞穴的灰黑色完全不同。

“他是刚来的。”萧景珩说，“外面有人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