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他抹了把脸上的汗,“你呢?”
“也没事。”她拍了拍衣服,“就是鞋子里进沙了,硌脚。”
他差点笑出来,忍住了。
这时候还能抱怨硌脚,这丫头真是属蟑螂的,踩不死。
他扶着墙站起来,往里走。
走了不到十步,通道变宽了些,头顶也高了。墙上每隔一段就插着一支油灯,火苗不大,但足够看清路。
阿箬跟在他后面,一边走一边说:“刚才那柱子,是不是你早知道能开?”
“猜的。”他摇头,“但有一半把握。”
“一半?”
“嗯。宴会上那个‘先生’,说话喜欢绕圈子。他说‘识纹者生’,我就想,这地方肯定有暗记。后来你发现梁上有活板,我又觉得不对劲——真要逃命,谁会把出口设在房顶?太明显了。”
“所以你怀疑机关在下面?”
“对。再加上地砖吸血,柱子被撞会响,三条线索凑一块儿,答案就出来了。”
阿箬点点头:“那你干嘛还让我先走?”
“废话。”他斜她一眼,“我不拖住他们,你能踩砖?”
“那你要是进不来呢?”
“那就说明我倒霉。”他咧嘴一笑,“不过我看阎王也不敢收我,我欠他的酒还没喝完。”
阿箬翻了个白眼:“你就贫吧。”
两人继续往前走。
通道呈斜坡向下,越走越深。空气变得闷热,呼吸都有点费劲。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出现岔路。
左边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右边有光,而且传来水声。
“走哪?”阿箬问。
萧景珩蹲下看了看地面。
右边的路面上有脚印,很新,是靴底花纹,不是他们留的。
他伸手摸了摸墙角,指尖沾到一点湿泥。
“有人刚走过。”他说,“往右。”
“万一有埋伏?”
“有埋伏也得走。”他站起身,“左边不通气,右边有水声,说明连着外面。他们要是想堵我们,不会把活路留这么明显。”
阿箬想了想,点头:“听你的。”
两人贴着右边墙前进。
越往前,水声越大。
转过一个弯后,眼前豁然开朗。
通道尽头是一处地下洞穴,顶部有裂缝透进月光。中间一条暗河缓缓流淌,水面泛着微光。岸边停着一条小木船,船上放着两件蓑衣和一根竹竿。
没人。
也没陷阱。
就像专门给他们准备的。
萧景珩站在洞口看了几秒,才慢慢走进去。
他走到船边,掀开蓑衣看了看。
干燥的,没被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