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启听完杜承的禀报,冷笑一声。
紧接着,那一声轻笑,变成了低沉的闷笑。
“呵呵……呵呵呵……”
萧云启的肩膀微微耸动,他抬起右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笑声越来越响,越来越癫狂,再不复平日半分温润和煦的模样。
杜承吓得魂飞魄散。
完了。
殿下这是气疯了!
这个时候,谁出现在他面前,谁就要倒大霉。
而此刻,这书房里只有他和太子……
他多么希望,有谁能从天而降,替他承受萧云启的怒火。
正想着,书房门还真被人敲响了。
杜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是该庆幸有人来分担火力,还是该为那个不知死活的倒霉蛋默哀。
门外传来另一名心腹侍卫张勤的声音:“殿下,有要事禀报。”
萧云启的笑声戛然而停。
他放下捂着脸的手,脸上笑意还未完全褪去。
他没有说“进”,也没有说“滚”,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张勤在门外等了片刻,没听到回复,只当是殿下默许了。
他推开门,快步走了进来,一进屋便被满地的狼藉骇了一跳,但面上不敢表现出来,只是立刻躬身行礼。
“殿下。”
“宫里方才传来消息,辰王启程的日子就定在七日后。王家那边派人来问,是否要在沿途……”
张勤的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了太子的眼睛。
那眼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深不见底的阴鸷与冰冷的杀意。
张勤猛地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都在发抖:“殿……殿下……”
萧云启一步一步朝张勤走去。
“孤让你进来了吗?”
他走到张勤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轻柔,却让张勤通体生寒。
“殿下饶命!卑职……卑职不知殿下……”
张勤语无伦次地磕着头,额头撞在坚硬的地面上,很快就见了血。
萧云启微微弯下腰,语气温和得像在安抚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
“别怕,孤没有怪你。你也是一心为孤办事。”
张勤闻言,心中一松,刚想谢恩,却听太子转向杜承。
“杜承。”
“奴才在!”杜承一个激灵,连忙应道。
“拖出去,”萧云启直起身,淡淡道,就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打断他的双腿,逐出东宫。”
张勤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拼命磕头求饶。
“殿下饶命啊!殿下!卑职再也不敢了!求殿下开恩!殿下饶命!”
杜承看着与自己共事多年的同伴,心中实在不忍。
张勤家中有年迈的父母,妻子上个月才刚为他生下一个大胖小子,若是此时被打断双腿逐出东宫,这一家子人,怕是都没有活路了。
平日里,殿下虽然手段狠厉,但对自己人还算大方,很少因为这种事迁怒。
今日这般,定然是被李文彦的事气昏了头。
杜承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开口劝道:“殿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东宫正是用人之际,张勤他做事一向稳妥,若是将他逐出,一时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