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昏昏沉沉间,感觉被人扶着吃了药,又有人给她拿了冰凉的东西搁在额头降温。她隐约觉得是卡卡西,又模糊记得不该再跟他有什么牵扯,她叫了卡卡西的名字,不自觉的啜泣起来。
她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叹息声,有人将手贴在了她脸颊边,带着冰凉的,令人镇静的气息。她下意识偏了偏脸凑上去,眼泪慢慢止住。
再度醒过来的时候,琉璃望着天花板有些发怔,她坐起身来,额头上掉下来一块毛巾,尚且带着凉意。她愣了愣神,动了动手指抓住那块毛巾,一错眼就看见了搁在旁边的水盆。
琉璃正发着怔,门被推开,卡卡西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见她醒了,也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来,只把粥放到了她旁边。
琉璃咬了咬嘴唇,刚要硬起心肠再说些狠话,便见卡卡西抢先开了口,“既然你醒了,那我就走了。”
琉璃怔住,只见卡卡西偏开眼,并不看她,语气也冷冷淡淡的,“昨晚是翔太来找我,说你病的时候一直在叫我名字。既然你醒了,恐怕也不想再见我,我就先回去了。”
琉璃只愣愣看着他。
卡卡西向来是不会露出很夸张表情的,他神色总是淡淡的,可在她面前,他眼睛里总是带着懒洋洋的笑,带着让人心里发暖的温度。
在昨天以前。
琉璃又无端端想哭,可她忍住了,死死咬着牙,不敢出声,生怕自己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是爱上卡卡西了,琉璃这样想,心里更觉得难过,睫毛抖呀抖,沾染了泪花。她怕眼泪掉出来,忙低下了头,正暗自深呼吸将眼泪往回憋,便听见了关门声。
她一下子怔住,只觉得嗓子眼堵的厉害,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猛地弯下腰,大口大口喘息着,半晌才缓了过来,有些头晕脑胀的爬起来,摸索到客厅拿了纸巾盒过来擤鼻涕。
待得鼻子勉强通了气,她去洗了把脸,看见镜子里自己肿成泡的眼睛,差点被自己丑哭——也怨不得卡卡西不看她,她自己都不想看。
琉璃又回了屋,端起那碗粥,只觉得嗓子眼被蒸腾的热气死死堵住,根本喘不上来气。她勉强吃了两口,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哭,一边流眼泪一边把粥放进了冰箱里。
她知道自己是发烧了,量了量体温,只有三十八度左右,并不太严重,只是还需要休息两天。
她吃了药,想回床上睡一会儿,闭着眼仰面躺了一会儿,鼻子却堵着喘不了气,她张嘴呼吸了几口,又侧过身,鼻子依旧堵着,嘴巴隐约发干,嗓子口堵的她直想咳嗽。
她连续换了几次姿势,可嗓子鼻子一直不舒服,她呛得咳嗽几声,翻身跪了起来,扯过纸巾堵着鼻子,一边咳嗽一边忍不住直哭,哭的簌簌发抖,哭的忍不住打嗝。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委屈些什么,只是哭的怎么也止不住,头发披散着,像个女鬼。
她一手拽着纸巾捂着鼻子嘴巴,一只手臂顶在枕头上,额头抵着手臂,跪着在床上蜷成一个团,一边哭一边打嗝。
她忍不住断断续续叫了一声“卡卡西”,随即又哭的更厉害了。
“傻子。”
她隐约好像听见了这样一个声音,没待她细想,便感觉自己被人抓着肩膀提了起来,眼前被人蒙住陷入黑暗,耳边传来温柔又无奈的声音,“你就当我不是卡卡西,好好哭吧。”
卡卡西。
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
她不应该这样的。
这是个错误。
琉璃死死掐住卡卡西捂着自己眼睛的那只手,哇哇大哭,又丑又蠢。
她是个大傻/逼。
卡卡西也是。
琉璃渐渐哭累了,哇哇大哭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小声抽泣。卡卡西总是知道她想要什么,总是这样纵容着她,她有些心酸的想着,要是她能跟卡卡西在一起该多好。
“鸣人去哪儿了?”琉璃抽抽搭搭的问。
卡卡西淡定的回答她,“我又不是卡卡西,我怎么知道。”
琉璃有点想笑,又想骂他傻/逼,最后却又心酸起来,喉头哽了半晌,这才憋出一句话来,“卡卡西,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嗯,我知道了。”卡卡西的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奇异的镇静。
琉璃想哭,又想笑,“你又不是卡卡西,你答应什么?”
卡卡西似是被她噎住了,片刻之后才无奈的长长叹气,“好,我会转告他的。”
“我才不用你转告。”琉璃又忍不住找茬,“我又不认识你。”
“那也行,你就自己跑过去找他,告诉他你不要跟他好了。”卡卡西隐约带了笑。
好像挺傻的,琉璃想了想,不高兴的掐他,却浑身软绵绵一点力气都没有,连个印子都没掐出来。
卡卡西很配合的“诶呦”了两声,跟她求饶,“好歹我这个陌生人还陪着你哭了这么久呢,你怎么一点情分都不讲?”
“你哪里陪着我哭了?”琉璃不高兴的挑刺。
卡卡西抓住她的手,引她来摸自己的脸,“我当然哭了,哭的脸都糙了,不信你自己摸。”
手里摸到的,是她所熟悉的,曾抚摸过也亲吻过的脸,琉璃又想哭了。
似是察觉到她又要哭,卡卡西伸手握住她的肩,将她肩头包在自己手掌里,讨好一样轻揉了揉,跟她商量,“诶,我这只手都被你的眼泪泡出褶子了,我换只手给你哭好不好?”
“不行。”琉璃被他逗的转移了注意力,吸了吸鼻子,果然没有真的哭出来,带着浓浓鼻音道,“我想喝水。”
“行。”卡卡西应了,又带着笑意逗她,“你可别睁开眼睛啊,我不是卡卡西。”
琉璃吸了吸鼻子,骂他,“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