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韷想了一下,这是血液凝塞造成的。尸斑的形成就是因为心脏停止跳动血液无动力环流导致积压,低下位血管充血。可这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血液凝塞呢?
蒋翊见他愁眉不展,心里愈发着急。他本来是带他来看病的,怎么越弄越严重了呢?
“猪大叔,你有没有办法啊?要是把他治死了,我姐要宰了我的。”
“去!我诸葛韷只有把死人治活,还没有把活人治死过呢!”说着,他拿出一套针。对蒋翊道:“去让三儿烧几桶热水!”
“哦!”蒋翊答应一声奔出去满院子叫“三儿”。
诸葛韷太阳穴跳了一下,心说这熊孩子就是给他折寿来的。想归想,他还是很认真地给姬远下针。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蒋翊也猥琐地在外面张望了半个时辰了。他远远地看见诸葛韷收针,而姬远身上诡异的斑消了不少,终于松下一口气。正要挺起身板大摇大摆地进去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狗吠声,吓得他差点绊着门槛滚进去。
“哪来这么多狗?”诸葛韷出门,脸上带着疲倦。蒋翊跟在他身后张望。
“不会又是你弄出的什么幺蛾子吧?”他拉下门闩,白了蒋翊一眼。
“没没没,这可不是我干的!”蒋翊连连摆手。
门还没打开呢,外头突然传出几声凄厉的尖叫,伴随着低沉的呜呜几声,狗吠声少了许多。
诸葛韷疑惑,打开门,见一群大姑娘正在挠手抓脸呢。而无一例外的,许多人手上都有和姬远如出一辙的紫斑。不止是人,还有仆役们手里的牵着的狗也是,毛短色浅的尤为明显,有些瘦小的狗已经倒地不起。
俩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骚乱,没多久,姑娘们都躲回家哭爹喊娘找大夫去了。
俩人面面相觑,蒋翊问:“真不是你那些怪花怪草弄出来的?”
诸葛韷请他吃了个分量足足的炒板栗,“要真是,你还能好端端站在这儿?”
“也对哦。”他摸了摸头,跟进去,“哎,那姬远怎么样了?”
“我暂时把他阻滞的血脉打通了,但是不知道病因出在哪儿的话……”他皱着眉头看着刚刚姬远所躺位置周围的花花草草。
俩人回房间,三儿已经把姬远扒光放热水里泡着了,里面放了许多通气活血的药草。
“嗯,不错。这几种药草都认清了吧。”诸葛韷难得露出慈爱的表情,一旁的蒋翊立刻被恶心到了,不过还是忍着没干呕出声。
被叫做三儿的男孩子乖巧地点点头,抱着盛水的小木盆走了。
蒋翊实在受不了这对父子,尤其是那个比自己还高的少年露出那么羞涩可爱的表情,每次看到他都想撞墙啊!
“喂,猪大叔,说实话,你儿子到底多大了?”
“七岁啊。”
七岁……打死他都不信!那得吃多少东西才能补成那个个子啊,他以为他是哪吒啊!
“额咳……咳咳咳……”浴桶中的姬远有了些反应。蒋翊凑上去看了一眼。基本上只剩下一片紫了,纷纷攘攘布在那儿,好像一块大胎记。
不过……蒋翊咽了口口水,这姬远还真白啊,跟女儿家似的皮肤,真想掐一把。
诸葛韷拍了一把他的后背,“把你色眯眯的眼神收起来,这孩子可禁不起你折腾。”
蒋翊瞪他一眼,“小爷我喜欢的是正宗的黄花大闺女,这种身上没几两肉的抱起来都不舒服。”
诸葛韷盯着他发红的耳朵嗤笑了一声,搅了搅水桶里的水。
“哎,他的手脚真的治不好了么?”蒋翊小心翼翼戳了戳他。
诸葛韷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肩膀上的陈年旧伤耽搁太久,我只能帮他把筋脉舒通,以后拿拿小东西没问题,大的就吃力了。”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腿呢?能不能稍微跑跑跳跳?”蒋翊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这回诸葛韷沉默了更久,“他的腿是打断了重接的,大夫的医术不错,给他祛了很多湿气。但是那大夫应该是个女人,手太软,没有摸准。他之前错位的时候经脉也错了,结果只接了骨头没有把经脉重接回去。”说着叹了口气。
听半天没听懂的蒋翊仰头问了个很天真的问题,“那你不能把他的腿打断再重接吗?”
诸葛韷狠狠磨牙,这死小孩脑子里长的的是什么东西啊?经脉和骨头一样么?骨头长得慢,还会留下一点点接痕,而且大多断的都是关节。经脉长得可是前前后后都一样的,愈合又快,还那么多,鬼晓得它是哪里断开?又是哪根和哪根混了啊!
不过他没说,估计说了这小孩儿又得翻着白眼叫他“庸医”了。
不过他之前有句话说的没错,这个叫姬远的小屁孩儿真的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