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乔也是直白,敢作敢当的真汉子。
姬远发誓,他打从心底里没怀疑过他,思考一根棒槌如何拐弯抹角也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
他说:“那件事我自己还没理清楚,明早叫上你哥他们一块儿说。放心!不是什么大事,都没问题的。”
说完这句话他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刮子,这还不是大事?你脑子秀逗了!
小乔并不知道他堪比十八弯山路的纠结心理,草率应了一声便走了。
姬远松了口气,转身回营,考虑怎么给自己这张无遮无拦的嘴收拾烂摊子。
次日,姬远就大致情况和所有人说了一下最坏的情况。他的语调是激昂的,好似宣布着什么重大喜事,而非噩耗。
“总之,大概情况就是这个样子,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小乔目瞪口呆地听完这一席话,完全不知道他昨天说“没问题”的自信来自哪里。
最后,姬远还是负责地总结了一下,“虽然损失了童瞳和梅溪的人马,但情况并非最坏。澎列军现在按兵不动,我们只要把握好时机,赢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下面并没人应。
大乔:“只是损失?这两支队伍可是我们极有可能面对的敌人!”
姬远慎重地回答他:“这个完全可以放心,童瞳北上与孟邹的军队联合还有可能,胡泽来是不会乐意参与战争的。”而他们,还有一张老牌能用。
压底老牌孟祁军在单独的普通士兵营帐里打了个盹,忽然惊醒。放眼四周,过去的荣华与荣耀真如过眼云烟,轰轰烈烈地来,苍苍莽莽地走,他甚至都忘了自己为何仍苟活于世。是姬远和他说了什么来着?
呵……小孩子总是意气勃发啊……等磨平之后,不就剩他这样一副老骨头么……
人性软弱,给别人看完硬邦邦的壳,自己痛定思痛,还得做一个更好的堡垒。
姬远料人如神,对于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选择这种事完全就了如指掌,但是,料事就像跳大神的了。
在内外撺掇下,朝廷与澎列军产生了分歧。当然,这不全是姬远的一手掌控。
首先的起始点还是贪得无厌的澎列军认为虞毕出不好对付,乃至于他们损失了太多炮弹与士兵,要求增加交易条件。
对此,原本就暗流涌动的尚彧内部彻底爆发,虞歏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被他们吵得愈发鼓胀,最终挥手罢朝三日,要他们先自己吵出结果再说。
于是,澎列军也罢兵三日。
三日不长,对于经历过一场大战的军队却是十分珍贵的休养生息机会。
姬远说服斯瑞,他们决不能在武器上落入下风,能不能做出“枪”类的易携带型武器。
发明创造不是说来就来的,行军条件本就苦累,时间又短促,姬远的要求太强人所难。
不过话说过就算,盯死了一个点反而会束缚其他方面的发挥,所以得知了“不可能”的回答后,姬远毫不失落地继续去想其他法子了。
“怪胎。”斯瑞这么评价无功而返依旧乐呵呵的姬远。
“呵~是疯子!”徐老头给他纠正,又继续捣鼓他的炮竹去了。
当疯子姬远还在想如何用保底的硬实力全胜的时候,一缕悄无声息的硝烟飘了进来。
半夜的号角突然吹响,一支队伍越过重重守卫,游鱼般潜入,接连点了十多个帐子,整片营帐火光冲天。
“快点!那边,那边,还有这个,把弹药都搬走!”被指挥的人络绎不绝地东奔西跑。
“砰!”一个营帐抢救无效,里面堆着的几百枚弹药直接炸裂,热风轰散了周边数十个营帐。
“小子!快看!这就是我们防水弹!哈哈哈哈……”
斯瑞无奈看着又开始犯疯病的徐老头,赶紧拉他离开现场。
“只是普通军兵!不要慌!”大乔在场地中央扯着嗓子喊的同时不忘骂一句,“操,哪里冒出来的?跟群老鼠似的。”
“娘的这些肯定做过流匪,跑得比兔子还快!”流匪头子牧恒评论。
“你怎么来了?”跑出来的姬远正撞上这对话,顺口问了句,因为这段时间蚩徒与他们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也是为了防止腹背受敌的情况。
“第一次有人从我眼皮底下溜过去,不好好抓住虐一下怎么对得起老子熬夜守夜!”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抽出一根铁环串成的铁链,奔了出去。
姬远:“……”这样真的没事吗?
“小鬼!到你该待的地方去!”同样抽出了布刃的问旋面露冷光,一脸嫌弃地给姬远指了个方向。
二十多岁还与小鬼媲美的姬远灰溜溜地走向一边,心里一边反驳问旋的话,一边告诫自己男子汉不是逞一时之勇,应贵在识时务,看清事实。
正在这边全力抵抗流匪的时刻,另一边灭了三日的炮声突然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