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受罪不浅,今天可算找到了罪魁祸首!文彬一鼓着气往下骂:“招蜂引蝶的是你!招完了不负责任,倒霉事全落我头上!还想我跟你一起出去?想得你美!你自己去接客!我明天就替你昭告全谷——贾七少接客了!叫那些江湖高手给你在空地上搭棚子,门前竖个大牌子:‘嫖金草根肉块皆可,嫖~客男女老少咸宜。’你就在那块一个人可劲玩,嫌闷了叫七星伴月的野丫头去做伴……”
某穿越货没白当挑花的徒弟,好歹受了半年多醺陶,骂功不错,这阵“惜言如金”又将他憋坏,一气骂了小半个时辰,若非口干还刹不住。
羽欣蔫头搭脑地听着,见他停下,殷勤地递了筒清水过去,这才小声分辩:“怎么能全怪我?是你唱歌惹的事。唱什么‘每一个单身的人得看透,想爱就别怕伤痛’,一口气招来一伙,还是惹不起的七星伴月女弟子!她们那天跑来挡道,也是被你的歌声招来的,唱什么‘红尘几多娇’、‘浮沉随浪只记今朝’,搞得那些娇娃越来越浪,夜里浪完了不算,大白天跑空地上人前浪!这些天我为了对付她们,头发都熬白了!”
文彬把竹筒一顿,磨牙霍霍:“你没唱?!是你用我的声音跟杜姑娘对歌,她们才会以为你在地下!劳资不管,你说现在怎么办?你不是很会对付女人嘛,给劳资想个高招,跑出去杀女孩子我做不出!”
羽欣两手抓头,哼叽:“能有什么好法子?最干脆就是宰光拉倒。只是我也不会杀人,我还没杀过人……”
“什么?!”文彬吃惊的下巴快掉下来,心的话岂不是连劳资都不如?
羽欣不受打扰,自顾自道:“我比较擅长琴棋书画诗酒茶,可谷中哪有这些玩意?哎,没有我们可以泡制出来嘛。有草有花可以做墨水,我家丫环就做过彩墨,用来画画不错。纸没有可以用布,黑布用白汁画;灰布用红汁画,效果肯定好。既是唱歌惹的事,还是用歌来解决。我们画画,把词儿写在布上,送给她们当礼物。甭管什么年纪的女人,都中意这些玩意儿,男人也中意。还要在谷中呆五个月,多难挨,成天打来杀去……”
文彬先是觉得贾小子扯淡,进尔觉得有点道理,尔后灵感大发:“这种生态是不对劲,哪像人,活似丛林中的野兽!人应该有人的活法,完全可以用理智文明的方式解决争端。比武可以上擂台较量,犯不着死人。每次羊鹰投进来的粮食和清水,由公推的人管理,合理分配。不够吃,大家群策群力猎飞禽。还可以种植,谷中条件再是艰难,现在这天气完全可以养蘑菇,有力气打打杀杀,不如开动脑筋种些能吃的东西。”
羽欣击节赞叹、频频点头:“就算生死搏杀也应该有休战期,咱们定几个节日,谁也不准开打,要比拼上台比文才,唱歌弹琴,画画赋诗,优胜的奖励食物清水……”
一对难兄难弟越说越投机,不知不觉天边放光,一个类似世外桃源的蓝图,隆重规划出来了。
文彬心情振奋,把死亡谷改造成文明社会,这是多么伟大的创举!
吃早饭时他首次挑头发言:“昨晚我跟贾兄聊了很久,你们都听到了吧?”
挑花点头:“死亡谷将变成和平的花园。你两个估一下,岩老太婆发现这件事后,她会怎么处治二位?”
文彬筒子眼发直,什么都想到了,就忘了此地是人家训练死士的地方!
羽欣更是嘴半张,两只眼珠子眨啊眨的,好似要哭出来。但他这付嘴脸也就骗骗文彬,赵东成略有些难堪,看杜鹃和挑花在那儿装傻,他也装傻,心的话臭小子无非是不想和文彬绷下去,才可劲胡扯。即说上话了,不若一并打发出去转转。
赵大侠一提,杜鹃、挑花皆点头,文彬没反对。
于是饭后两帅便被杜鹃押去双双亮相,相信许久没有一块出现的两美男,又会在谷中激起波澜若干。
你说杜鹃挑花一直玩盯人策略,就不怕赵、贾察觉后翻脸?
杜鹃慎重琢磨过了,量他们不敢!每天她和挑花总有一个要去谷中转转,以赵东成的江湖经验,肯定能估到她们若出事,七星伴月弟子立马会放焰火呼救。凭他们功力多高,只有两人,杀不出去。
至于有没有另一条道进入死亡谷,赵、贾会不会通过此道招来人手攻打七星伴月。
喳,若如此他们犯得着混入死亡谷?再则死亡谷本是七星伴月的禁地,有多道机关将之隔绝于外,脑残了才会从这地头攻打——它位处七星伴月最边上的一座山,真出事,也就是这座山失陷,对七星伴月构不成覆灭性威胁。
入谷前,岩姑倒对她说了另一个猜估:此地是距今二十多年前才启用的,或许贾家庄在此藏了财宝。事隔多年,贾家不知道她是否老早找出来了,故派赵、贾入谷瞧瞧。若财宝尤在,才会跟她开谈,又或派死士不断混入谷,神不知鬼不觉带出来。
杜鹃认为不可能,谁不知岩姑见钱眼开,在七星伴月地盘上的财宝,还想拿回去?虽说以前入谷出谷的江湖人不会被搜身,但赵、贾跑了一趟,有点计较的都会猜测个中原故,只要搜身,连块铜板也别想带走。故此她认为最大可能只是贾家想探探死亡谷,做到心中有数,顺便借鉴七星伴月训练死士之法,否则不用派赵东成、贾羽欣这等地位的来。
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她就死盯着,以对岩姑有个交待。卖了死力,也好求岩姑不追究挑花莫名落入谷中之事。非要追究,将文彬嫁到七星伴月,他比挑花大了足足七岁,交待事儿也比挑花说的更清楚对不?
所以文彬的悲剧命运基本敲定,就看他是识相乖乖入套,还是被强按着入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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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里,挑花和往日一样磨着赵东成好学不倦,新近她迷上诗词,尽问些平平仄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