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找了小半个时辰,机关被找出来了。
陷阱重新关上,挑花锁死机关,杜鹃再用大石头去试,地面果然没再下陷。
杜鹃领头走了过去,尔后是文彬。轮到挑花时,她没马上过,特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头没有人守着机关,谁知道暗中会不会有只手把它打开?因此她又拣了一个西瓜大的石头滚到路中间,再施展轻功,足尖在那石上点了一下,落到另一头。
三人继续前行,杜鹃走的十分小心,仿佛每一步都踩在生死界上。
机关的可恨在于其千变万化,不是你懂五行八卦就能解开。哪怕布置机关的人只是二三流,也不会布下一连串同样的陷阱,每一次都是不同的,只能随机应变。
但越是危险,杜鹃越兴奋,不然她不会赢得“妖女”尊号,早八辈子嫁人,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安稳日子。
挑花倒有点犯嘀咕,搁以前她也是混不知死的性子,历经后世无数次生死打滚,竟有些惜命了,奈何理智上她知道不能退。和杜鹃不同,她与岩姑只见过几面,不认为岩姑会看在小养母的份上放过她。顺着来路回去,她得向岩姑说清楚怎么窜进死亡谷的,讲真话岩姑肯定不信,说假话,想蒙过那生性多疑的主儿,她信心着实不足。
除非实在没法子,她不愿面对岩姑,搞不好她和文彬都会被岩老太一口吞了,骨头都不剩!私心里,她和文彬一样巴望此路能通到谷外,好一溜了之。
走着走着,前头出现了微微的亮光,那不是夜明珠或无名宝石发出的光,更不是阳光月光星光,它呈蓝绿色,有点似磷火,却又不见飘动闪烁。
沿着赵东成的气息,拐过一个小弯,杜鹃看到了亮光来源——来自石林尽头的石壁,石壁上开着一道门状洞口。门洞高丈余,但窄窄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里头全是幽蓝泛绿的光晕,好似鬼的世界,却莫名令人感到平和。
事出反常,杜鹃停下步子小心地感应,尔后缓慢地移近。
距洞口三丈余,可以清楚地看到是洞壁石头发出的光。杜鹃扔了几块石头入洞,清晰地听到石撞石的声音,这就是一个由发光石做的过道。
她微松口气,继续接近。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将她吸向洞中!她全力运功抵抗,但根本抗拒不了!
以为完蛋了,不料刹那功夫她便停下来。尔后发现自己贴在离石门不过两尺远的石壁上,手腕因为猛撞了一下,阵阵发麻,脑袋也被撞得嗡嗡作响。
她试图脱离石壁,随之发现佩剑和头上的饰物均被紧紧地吸住,身上的小刀、缝衣针等也像要穿过衣衫飞出去。
明白了,发光石全是磁石。于是她赶紧用另一只没挨撞的手把佩剑解下来,剑立即紧贴着石壁。她又匆匆将头上的金属首饰全部解了,再将小刀等物取出。每样东西一解下,就飞过去紧贴着石壁,飞动的速度是那么快,若不是她相当小心,没准伤着自己。
重获自由后,她试着走了几步,不再有什么不宜。
于是她试着去取磁石上的物什,然而即使发出十成功力也取不下来。
这时她察觉发光的并非石头,而是磁石表面长着一层苔藓,蓝绿的光芒是由这些苔藓发出来的。洞里有赵东成的气息,前面的铺地苔藓却没脚印,洞壁上无指印,一丁点痕迹都没有,这让她对赵东成的武力有了新的认识。她做不到,不知江湖中有没有第二人能做到,轻功再强,行走间怎么都得借点力。
正待更细致地察看,一人手朝前飞入洞门。杜鹃急闪,闪向石壁做肉垫——来者文彬,他身上的铁器虽然只有一把刀,但他带了好些竹筒弹,极有可能一撞炸响,连带她一块被炸上西天。
“快松手!”杜鹃低喝。
美人出声顶管用,不明所以的文彬立即放开了舍不得放弃的刀,随之下意识一把将美人紧紧搂入怀中。
杜鹃着恼,欲给他一个教训,又顾忌必须保有己方的战斗力,只好在臭小子的穴位上狠刺了一下。文彬刹那醒神,尤舍不得放开。
杜鹃低吼:“松手!”
这一声冷的刺骨,文彬郝颜遵命,眼望美人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轻薄,却呐呐说不出话。杜鹃看都没看他,衣衫都没整理,头一掉便出洞去迎挑花。
挑花比文彬警醒多了,早停在石林中,见杜鹃寻来方迎上来:“刚才我听到两下动静,怎么回事?”
杜鹃扬手制止她前行,把磁石洞的情形说了一遍。
挑花便将短剑佩刀统统扔一边,嘴里道:“像是一个专门缴械的地方,难不成咱们快要见着正主儿?”
这一层杜鹃尚没想到,不由暗赞挑花心思敏捷,兼庆幸自己的暗器索带等非金非铁,不然会变成赤手空拳。
挑花伏身拣石子往兜里揣,一边以传音入密道:“不能束手就擒!不管□□白道,最忌的就是被人闯进密道。我看咱们今天就算一根草都不拣,没一番血战也休想囫囵出去。”
这时文彬也从磁石洞跑了出来,神色一团慌乱,结结巴巴道:“竹、竹筒弹起起起了化学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