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花的吹拍神功了得,把道士听的手捻胡须乐醺醺。
不料没有任何预兆,小妖女蓦地发难,手上一把石子飞向道士,压上内力的石子儿一颗颗能抵上子弹。
卡指一算无所不知的“神仙”,没能算到小丫头会玩这么一手,隔的又近,他只来得及扬拂尘扫掉飞向眼睛的石子,其余尽数硬挨。
他更没料到的是一派端庄的俏佳人后发先至,一把毒针飞向他!
此针乃杜鹃干掉四毒枭后,用缴获的“玉人酥”泡制的暗器,命名为夺魂针,只要沾上,不马上服解药,一盅茶光景便驾鹤西归。金陵玉凤为江湖一等一的高手,中了毒针同样一招都发不出。
眼见道士中针,三人心一定,飞快后退,以免遭到道士垂死一击。特么牛鼻子的内力吓人,挑花发出的石子连蕉葛布都没刺破,尽数弹飞。
“吃了狼心豹子胆,竟抽冷子发难!”
怪了,道士竟似没事人一般,只是气得胡须直抖。
挑花指天划地作苦脸:“此言差矣,实是我们知道米粒之光无法与您老争辉,这才冒死一击。我等实在不够胆帮仙长做实验,更放不下外头的万丈红尘。没法子,我等就是做俗人的命啊,有缘也成不了神仙。”
杜鹃则楚楚泣曰:“小女子知道冒犯道长了,即便死罪免掉,活罪也难逃。实在是我们不知道这里有主,才会进到宝地。我孩儿只这点子年纪,尚不曾好好活过,她和她师兄会进来,全是小女子的缘故。小女子愿留此地赎罪,但求道长放走他俩。有小女子在此,他们出去绝计不敢乱说话的,万乞开恩!”
道士神色不断变化,末了连连叹气,抚须言:“女施主使的暗器狠毒,心却慈悲。贫道待要同意却还是不能,进来了便不能出去,你们且好生留下吧。做实验有什么可怕?很平常的事情嘛,且看贫道这只手。”
他身着阔袖道袍,看不见他的手,此时左手上扬,露出手臂,那关节处竟多长了一条小手臂,正灵活地摇动,说不出的奇诡。
文彬眼发直,心道如果杜鹃也多出一条手臂,太可怕了!当下狂叫:“你们快走!”身形腾空而起,玩命扑向那尤在琢磨如何说服他们的道士。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双掌已印在道士的心口。他是挑花用自创高招教出来的,天生习武之材,又处在死亡谷环境里,半年多时间,超过别人苦练半生,如果是寻常武者,被他一掌印上胸骨,准塌下去没命了,即便是绝顶高手也够受。
可道士仍像没事人,倒是文彬被反弹出去,结实摔地上,几疑PP摔成几瓣。
“怎么这等冥顽不化?只好请各位施主领受舒筋散了。闭气没用,它无需通过气息。三位不必害怕,舒筋散不会伤害身体,只会令尔等两个时辰内发不出内力。唉,这药难配得紧,好可惜。”道士惋惜地摇头,两眼却闪闪发亮,呷着嘴道:“向来我只用在黑豹身上,或许……”
或许你奶奶!特么竟是只做过动物实验,迷踪门三只正好给忘八蛋试药!挑花恨的牙根发痒,恨不能将舒筋散塞进道士鼻孔,请他自己消受。
文彬尚没想到自己成了道士试药的实验品,见他直勾勾盯着杜鹃,刹那想起自己被野丫头们蹂~躏,不由惊怒交织。想跃起再搏命,却一丝力道都发不出来,不得不盘坐运功,设法将迷~药驱出。
那边杜鹃也跌坐在地,深恨没向跟岩姑讨些药丸。但舒筋散名字虽寻常,“无需通过气息”就能把人搁倒,从没听说过,恐怕岩姑也没有解药。
但听道士哈哈一笑,言:“哪有这等容易?不要白费劲了。你们像常人一样走路还是可以的,且跟贫道走吧。”说着话朝前走,想牵杜鹃。
挑花牙一咬,伸手将杜鹃平地推开,两脚倒踢向道士的双眼——任是铁打金铸的罗汉,眼睛一样易受伤,先前牛鼻子便只防眼睛不中石子。
果然道士急煎煎后退,一边道:“你这女娃子邪乎,值得贫道好生琢磨。”话音未落便使出了一套急如旋风般的掌法,打谱将挑花困住捉拿。
挑花叫苦不迭,她确实体质异于常人。当年呆在贼窑子,还没记事就上街头偷窃,同伴中被失主发现踹死的、偷不到东西被贼头打死的,或饿死病死的不知多少,她能活下来足见生命力顽强。跟了杜鹃后,受过冰浸火淬的历炼,有着异于常人的抵御力。穿到后世,她又刻意锤炼自己的耐药性,不料舒筋散却起效了,任是她提足内力驱药,也没这么快复原。
没法子,她只能玩小巧,在道士的掌风中浮浮沉沉。
亏得她这一拖,杜鹃终于跃起,一言不发杀上前。
杜鹃也无法这么快驱尽舒筋散,只是压在一角,动手之时多有制衬。
说起来,道士的掌法并没有什么了不得,不过快捷罢了。然而一快制百巧,她和挑花双双被道士压得难以施展,此人的内力简直像汪洋大海一般。
身为老江湖,杜鹃自然深通四两拔千斤,问题在于想拔动千斤,自己也得要有四两的份量,假如只有一钱半两,那怎么拔也拔不动。辛苦练成的“敌强我强”的大连环功好似小孩把戏,先前对付不了豹子,这会更对付不了道士。
只有使无德无品的招数了!眼睛已袭击过一回,道士会有防范。另一个部位,道士一定想不到“淑女”会偷袭。杜鹃瞄着机会,手持夺魂针射向道士的命根子。
偷袭功成,一针扎入连尾没!
杜鹃眼一亮,道士再怎么不惧毒,是男人,伤到这部位,少说去掉半条命。
挑花更是禁不住欢呼一声,她都要以为怪道是刀枪不入的机器人,原来仍是大活人,大活人必定有弱点,可恨自己没早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