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俯首抄完最后个字,放了笔墨,细细查了里头一边,续:“流云,你叫离析和我去寿康宫。”
流云敬诺,灼华白荑搭流云皓腕,圣后跟着离析,步行到了寿康宫。
高暮春见着灼华来,行礼到:“老奴高暮春见过宜宝林。”
灼华忙扶着暮春起身,道:“暮春姑姑客气,不知太后可起来了?”
暮春笑道:“太后平日里便有早起习惯,早便起来了。”
“那烦请姑姑通传声,说是华清宫紫竹馆宝林请太后安。”
“敬诺,请您等着。”
灼华笑着应,暮春进去,后不过少顷,出来恭迎:“太后允了,请您进去。”
“谢姑姑了。”灼华礼至,暮春笑着迎灼华进去,道:“太后,人带到了。”
林予以抬眸,看着灼华道:“来了?方才雨停,来哀家这倒也是勤快。”
随后看了眼暮春,道:“你下去罢。”
暮春恭声道:“是。”
灼华恭敬行礼:“妾叩见太后万康。”
这时候,外头帘子撩起,出来一个婷婷之女。
其人凤眸柳眉,盈盈蛮腰,一身花青色襦裳,脸上带笑,约莫十七十六岁,长相端庄,眉眼却并不像太后。
可这不用说,这定是叶国唯一封号了的长公主的先朝公主,赐号宓文。但这宓文长公主,据说是并非太后所生,而是先朝的江封地王之女,原先的候主呢。
“可是前几日皇兄说的宜姐姐?当真贤淑。”江楚左静笑着出来,温婉大方,果真是宫里传言的大家闺秀。
灼华再扣礼:“妾见过宓文长公主。长公主缪赞,妾又怎能受您姐姐二字?”
左静佳笑倩兮,美目盼兮,步步生莲的站到了太后身边,笑着指了灼华一下,对林予以道:“母后,你瞧,宜姐姐真真是个慧敏的,怪不得皇兄喜欢。我瞧着也是喜欢的要紧。”
太后见女儿来,颔首,言:“不必跪着了,起来罢。”
“谢您。”灼华起身。
“你与我差个几岁,我也不宜叫你嫂子,叫你姐姐正好,你就莫要推脱。”左静打趣,又是续言,“自然,是在无旁人面前说的。你叫我左静便好。”
灼华望了眼太后,见太后应允,行了行礼道:“那就承您的恩,叫您左静了。”
“莫要拘束才好。”左静柔柔一笑。
“去过文充媛那了?”太后看似随意问道,灼华一惊,道:“太后睿智,是去过了。”
“陆长信入宫,光光一位会惹得百司猜忌,”太后声起,“先前你选秀看见的叶与妧也是同入了宫。”
“可是为百司而选?”灼华见太后面色不善,却不知宫中忌讳,出言道。
林予以果然一怒,喝道:“跪下!前朝政事又怎是你一届妃嫔可论?”
灼华被太后威严所逼,忙跪下请罪:“妾万死,妄论政事,实在不该。念在妾方才入宫廿二日,还请太后恕罪。”
楚左静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自己的母后,也不发话,只在边上看着这场闹剧。
太后凤眸一眯,像是思量着什么,又像是想着如何责罚灼华。
少顷,闻其声:“罢了,念你娇宠纵横,禁足一月,卒不可出。旁人来看你,必要经过哀家同意。”
灼华俯首,恂恂道:“妾遵太后懿旨,莫不敢犯。”
太后懒得再看灼华一眼,养:“回去罢,哀家乏了。”
“妾告退。”灼华垂了鸦睫,恭声刚要退了出去,便回首,双手奉上《金刚经》,道:“这是妾手抄《金刚经》,也好送您。妾手迹惨惨,也望以此戴点罪,望您笑纳。”
太后瞥了眼,叫暮春进来收下,灼华便真退出去了。
宫道上,离析到:“您不要介怀,不过一月。奴记着陛下刚登基时候,奴还在陛下身边侍候。那时候荆州巡抚有一庶女,长相似陛下外头遇见的一人,便召进宫里头,封了答应。那人不熟宫规,在太后面前不过议论了一句,便被太后拉到慎刑司。现下,怕也是殁了。”
灼华颔首,应:“我本就错了,哪里来的记恨太后?太后肯放过我便好,我又何来奢望甚么。只愿太后未有对我不喜便好了。”
离析笑着说:“您聪慧过人,识得这道理自然是好的。奴怕就怕您嫉恨太后,让您以后的路更不好走。”
“还是你心细。”
【第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