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为什么Z高接二连三发生这种自杀事件,但唯一可以预料的是,明天的头条一定不会好看到哪里去。顶不住舆论压力的校方采取了一个最折中保险的方法,那就是全体放假。
事实上在放假之前,学校就已经开始人心惶惶,传言最多的版本说是谢小卿的死是因为夏雨乔的诅咒,更有甚为八卦的人开始把谢小卿和夏雨乔的前尘往事给扒出来。
大多数的事方离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只有一件事让她格外留意。
据说,夏雨乔曾为了她的男朋友去私家医院堕胎,结果导致发炎不孕。
据说,夏雨乔的男朋友是某个富二代,表面英俊潇洒实际上风流滥情。
更有据说,夏雨乔的男朋友姓赵,谢小卿曾说过她男朋友也姓赵。
方离越想越不对,下课后立刻跑回宿舍打开电脑开始查找关于夏雨乔的视频。
夏雨乔是个好学生,更是传说中学神型的人物。上到市级比赛,下到学校的比赛,只要她参加几乎都能一举夺魁。
方离记得某一段时间夏雨乔成为了老师口中的“隔壁班学姐”,老师经常放夏雨乔当初演讲的视频给他们看,这些视频网上都有,她打开其中一个视频戴上耳机把声音开到了最大仔细听。
她并不指望能从枯燥的演讲中听出什么来,然而她确实听出了什么,她放下耳机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拨通韩嘉佑的电话,说起这电话还是那天他和应家轩送方离回家时硬塞给方离的。
另一边韩嘉佑刚指挥完工作,他眼睛死死盯着摊在他桌上的一叠文件,上面写着温南星从小到大所有的档案资料,包括小学时期的成绩单在内。手机震动时他瞥了一眼,然后目光又回到文件上,他接起电话刚想开口,只听电话里传来一个女性柔软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韩嘉佑先生吗?”
韩嘉佑翻过一页资料,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韩先生,您要贷款吗?”
电话里的女销售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没韩嘉佑无情地掐断了通话。
等方离打第二次电话时才终于不再提示正在通话中,然而在韩嘉佑看来方离这个号码同之前推销的号码实在太像,以至于他就这样直接掐断了这通连接也没有接起来的电话。
方离愣了愣,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被挂电话了?
直到方离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她还是没有想通,让她打电话的是韩嘉佑,挂她电话的又是韩嘉佑。
但是无论如何她至少证明了一件事,在握住谢小卿手的那一刻她听见的女声就是夏雨乔的声音。她并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鬼,所以她也不信这个声音是夏雨乔的诅咒。
她打了电话像蛋糕店的老板请了假,从衣柜里翻出了帽子给自己扣上,又背上了包带上手机出门。
想要知道谢小卿的事,就必须要知道与她相关的夏雨乔的事,就像韩嘉佑说的那些死去的人是会帮助我们的。
韩嘉佑在挂断方离电话后丝毫没有一点愧疚感,他敲着桌子蹙着眉看着桌上的资料,郝友利进来的时候他才把头稍微抬起了一些。
“温兄说一会儿19点左右会亲自过来接您,”郝友利说“家轩已经先去月星心理咨询中心附近埋伏好,等温兄出去了就可以直接潜进去了。”
韩嘉佑点点头,抿了抿唇,说“到时候保持联系,如果有任何突发情况立刻让家轩走,如果温南星有问题,那家轩也会有危险。”
郝友利会意地点点头,虽然他并不能完全理解为什么韩嘉佑这么坚定地怀疑温南星,他把韩嘉佑从吴承勇那儿搜刮来的无线耳机戴在耳朵上,然后从韩嘉佑的办公室走出来。
在应家轩离开前也拿了这样一个无线耳机,按照吴承勇的话来说这可是高配置花了大价钱的,更重要的是这耳机是借来的,不是白送的。
温南星是一个极为守时的人,说好19点到就一定掐着表不早不晚正点到达楼下,韩嘉佑下来的时候瞥了一眼他新换的黑色座驾,然后坐上副驾驶座,说“换车了?”
温南星摇摇头,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回答说“只是新刷了一层漆,最近黑色才是我的幸运色。”
“堂堂心理学硕士生也会在意幸运色这种迷信说法?”韩嘉佑笑了笑,说“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凡是只拿事实和依据说话的人,至少不会用一些飘忽不定不切实际的东西来让自己心安。”
温南星打着方向盘,同时把车内的灯全部打开,然后笑着回答说“在我看来这些飘忽不定的东西并不能说它是完全不切实际,就像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心理学乃至整个科学说了都不算。”
夜生活的灯红酒绿在高楼林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它在霓虹灯的映照下忽红忽黄纸醉金迷。韩嘉佑习惯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他看着划过眼前的商铺、人群,忍不住问道“那么,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作为一名法医我成天和死人打交道,敬畏死者是我的职业素养,”温南星说“如果硬要我回答这个问题,我会选择相信。”
韩嘉佑没有回答温南星,他的视线一直飘荡在窗外的世界,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听见温南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