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皱着眉略有些迟疑地回答道“7月18？后天啊，后天我不坐。”

“您的意思是说，您7月18日是不坐这辆车的？”

“对对对，我后天接女儿。”

他说完后掏出手机自顾自玩起了手机，也没兴趣再和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自称公交公司客服顾问又穿着便装不带证件的，看起来似乎都没有成年的女孩子说下去。

方离也晓得正常情况下别人对陌生人通常都是这样的态度，于是低下头照着大叔头顶的数字查了一下坐标，然后抬起头对大叔说“大叔，后天您是在马王坡接您女儿吗？”

大叔愣了愣，吃惊地瞪着眼。

“大叔，后天下午2点35分，您别去马王坡，那儿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可能会对您有所影响，”方离握着手机，看了一眼大叔胸前挂着的檀木小佛像，对大叔说“当然我想您可能也不会相信，不过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对吧？”

大叔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是未成年还情，穿着一身简单T恤短装，短发捋至耳后的小姑娘，忍不住皱着眉，问道“你到底是谁啊？”

方离想了想，答道“我是公交公司的客服顾问，之前收到一条小道消息说是马王坡那儿要修路管制，或者要修水管拆窨井盖。反正就是有一些事情，保险起见您要不还是换条路走。”

方离看见大叔头上的数字并没有消失，心想着估计直接说会有生命危险这个大叔也不会相信，索性要不编个理由。方离并不善于绕这种弯子，只能想着要是应家轩在会怎样说就怎么说。

“那啥，反正就是您后天别去马王坡，那儿有危险。”

方离看着大叔脸上的疑惑和震惊丝毫没有褪下，心里也知道换作是自己，自己也不会相信一个陌生人对自己说哪儿有危险之类的话。他看了一眼窗外，韩嘉佑正在朝自己招手，方离想他也不信自己的话，只能丢了一句让他听天由命。

韩嘉佑见方离一脸苦恨深仇地从公交车下来后走到自己身边，问道“怎么了，那辆车有问题？”

方离摇摇头，说“我看到一个后天要发生意外的人，我提醒他想试试能不能救他，但他不相信我。”

“人各有命，信你的就能救，不信你的也没有办法，”韩嘉佑拍拍她的肩膀，说“这就是生活，所有的事你不能面面俱到，你尽了力就好。”

方离会意地点点头。

韩嘉佑见状回头看了一眼公交车，问道“怎么样，下一次的目标不在这里吗？”

方离点点头，说“至少这三天内的目标不在这里。”

“那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韩嘉佑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让方离坐在副驾驶座，自己关上车门后绕到了驾驶座，韩嘉佑坐上车系了安全带，说“阿离，我们现在正在尽力，但是如果我们无法阻止下一次的灾难，至少我们已经尽了全力。万一，我们真的没能阻止，你也不要责怪自己，知道吗？”

“我明白，”方离深吸一口气，靠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说“我只是在想，不是有句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以为我有这个能力是为了救所有人，如果救不了岂不是辜负了这对眼睛吗？”

“可是我觉得，你有这个能力是上天让你去拯救更多的人，有时候伤亡是不可避免的。你知道生物平衡吗？每个物种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但是为了生物平衡总是要有人生有人死，为了救更多的人就不要着眼在眼前的愧疚，”韩嘉佑说。

方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耳边听着韩嘉佑发动车子的隆隆声，她叹了口气，说“你说得对，我不能总是着眼于眼前的愧疚，应当收拾心情去拯救更多的人。”

韩嘉佑侧过脸对着她笑了笑，然后把搁在方向盘旁的地图递给方离，方离接过地图替韩嘉佑指路去下一个公交站。

应家轩与郝友利表示很无奈，两人没啥神眼只有一个名副其实的警察，于是他们只能让孔尚仁第一时间展露一下身份，让所有司机和公交车站人员一起配合他们检查。

应家轩嫌孔尚仁每次都要亮证件太麻烦，索性找了根绳子把孔尚仁的警察证挂在他的脖子上，孔尚仁翻了无数次白眼后，索性也任应家轩这么搞去了。

应家轩走上公交车，司机跟在他的身后，应家轩边走边问道“你这车每天都检查吗？”

司机瞥了一眼站在车外正和公交车站主管闲扯的孔尚仁，应道“当然是，这不是要相应安全号召吗？要是不检查仔细万一出了事儿咋办，我们死就算了，乘客可不能死。”

应家轩挑着眉转过头，笑着说“觉悟还挺高，你长得傻了吧唧，没想到人品还看得过去。”

司机双手抱胸，靠在扶杆旁一脸嘚瑟地说“咱们东北人，都是好汉子。”

应家轩翻了个白眼，小声说“有病。”

应家轩检查完公交车下车时，在公交车外围检查的郝友利手里拿着一张纸凑上前，问道“外围没有问题，我看内部的图纸也没有问题，只是需要司机发动一下公交车，我听听里面有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