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果然让那问剑宗弟子脸色缓和不少,心中那点不快也消散了,点点头:
”兄台小心了,在下问剑宗內门弟子,陈松!请赐教!“
话音落,剑光已起!
一道清冷的寒芒如电光般直刺卫凌风胸前,正是问剑宗基础剑式“长虹贯日”的起手式,迅捷凌厉,尽显名门风范!
校场边,白翎看著场中迅速交手的两人,柳眉微蹙:
“以风哥的实力,对付这问剑宗弟子,应当能速战速决才对。为何看起来这般——纠缠?”
场面上,卫凌风似乎被那连绵不绝的剑光笼罩,只以手中钝剑笨拙地格挡招架,身形步法也显得颇为勉强,好几次都差点被剑锋擦到衣角。
叶晚棠她轻哼一声,带著几分“你太年轻”的瞭然:
”你看走眼了,凌风他压根就不是奔著贏去的,他是在偷师呢。“
白翎闻言,凝神细看,果然发现了端倪:
卫凌风虽然动作看起来被动狼狈,但眼神却异常专註明亮,仿佛在拆解一道无比精妙的谜题。
与此同时,在校场另一侧,靠近铸剑铺门口的石阶上立著一位剑者。
此人一身洗得发白的青灰色布袍,身形瘦削挺拔如松,年纪轻轻两鬢垂下几缕银髮,薄唇紧抿,眼神锐利,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紧盯著场中卫凌风的身形与剑势。
他身边跟著几个同样穿著问剑宗服饰的年轻弟子,看著场中斗得旗鼓相当的两人,不由得感慨道:
“吕师兄,这使钝剑的傢伙倒是有点门道,居然能在陈师兄手下撑过四十多招还不落下风,基本功挺扎实啊。“
白鬢师兄摇头道:
“不是不落下风!这傢伙根本就不是来切磋还是来学剑的!看来今天遇到高手了!”
“什么?!”
那小师弟和其他几人闻言皆是一惊,连忙再次凝神看向场中。
经师兄点破,他们这才骇然发现异常!
场面上看似陈松攻势如潮,剑光纵横,逼得卫凌风左支右絀。
但细看之下,陈松的每一招都仿佛用尽了全力,却始终差了那么一丝,未能真正触碰到卫凌风。
反观那持著笨重钝剑的身影,总能恰到好处地带偏剑锋的最终落点,让陈松的劲力如同泥牛入海,每每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簣。
哪里是什么势均力敌?这分明是猫戏老鼠!那持钝剑者,根本就是在以陈松为靶子,拆解、学习问剑宗的精妙剑招!
听见耳边剑吟,卫凌风脚下一顿,身形如风中柳絮般向后飘开半步。
凌厉无匹的剑意破空而来,“錚”的一声,一柄古朴长剑精准地钉在他与陈松之间的青石擂台上,入石三分,剑柄犹自嗡鸣不止。
尘埃落定处,一道飘逸身影翩然落下,轻如鸿毛,点尘不惊。
来人约莫三十不到,面容俊朗,但是鬢角却有两綹白髮,平添几分沧桑与不羈。
“是吕师兄!”
“问剑宗白髮剑』吕剑生!五品冲元境高手!”
“嘶—他竟亲自下场了?”
擂台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瞬间沸腾起来。
作为问剑宗年轻一辈中赫赫有名的剑道天才,吕剑生目光温和,示意陈松退下,隨即转向卫凌风,拱手笑道:
“兄台剑法精妙,夺这玄铁矿石自是本事。只是——还想白学问剑宗剑法,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被当面点破暗中偷师的意图,卫凌风脸上却毫无赧色,嘿嘿一笑:
“吕师兄此言差矣。切磋嘛,讲究的就是个互相印证,取长补短。我学他几手,你们不也能从我乱七八糟的剑法里学几招吗?公平买卖嘛!“
“哈哈,好一个公平买卖』!”吕剑生朗声大笑,眼中欣赏之意更浓:
“兄台快人快语,说得有理!那——”他话音未落,脚下青石微陷,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疾射而出,手中不知何时已握住那柄插入擂台的古剑:
“就容在下也来討教一番!兄台总不会拒绝吧?”
话音未落,吕剑生先动了!
他身形看似不快,实则一步踏出,人已至卫凌风面前,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青色惊虹,直刺卫凌风中宫!
剑尖未至,那股凝练至极、蕴含著元力威压的剑气已然刺得卫凌风衣衫猎猎作响。
这一剑,堂堂正正,气象开阔,带著问剑宗剑法特有的磊落与磅礴,仿佛要劈开眼前一切阻碍。
卫凌风眼神一凝,不敢怠慢。
手中无锋铁剑被他舞动起来,不再是先前那种看似笨拙的格挡,而是带起一片沉重浑厚的红光,如同巨蟒翻身,险之又险地磕在青色剑虹的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