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风揉了揉小蛮的紫发:“天机不可泄露。走,咱们先进去探探路,等开山会一开始,咱们就能抢个先手快人一步!”
“要得!”
四人將马匹拴在隱蔽处,由卫凌风打头,玉青练殿后,小蛮护著小清欢居中,小心翼翼地踏上了那条古老的山径。
山风穿林而过,带著草木的清香和泥土的湿气,光线也越发昏暗,只有归巢的鸟雀偶尔掠过树梢,发出扑稜稜的声响。
“这条路————好老咯。”
小蛮一边走,一边辨认著脚下模糊的石阶和路旁几乎与山石融为一体的古老刻痕:“像是以前祭山神滴古道噻!小锅锅你连这种路都晓得?难不成你回去查了苗疆几百年的老黄历?比窝这个本地人还本地人咯!”
“哈,確实是回去翻了一些老物件。”
山路越走越窄,两侧石壁湿漉漉的,爬满了深绿的苔蘚和藤蔓。
没走多远,前方道路竟被一块巨大的山岩彻底封死,严丝合缝,仿佛天然生成。
“哦豁,走不通咯!”小蛮拍了拍那冰冷的巨石。
卫凌风观察了下巨石的位置和脚下断掉的路:“如果说蛊神山真的如传说中那般是大山打开的话,那么这块石头应该也会被震开的,到时候就能继续往里走了。”
小蛮点头道:“那倒是可不太安全,咱们还是先撤回去等著吧。”
就在这时,一阵带著哭腔的男子哀嚎声,突然从旁边雾气瀰漫的山谷下方断断续续地传来:“呜——我还没娶媳妇儿啊!”
小清欢嚇得一哆嗦,细声细气地说:“阿姐——窝只听过给山神爷娶亲——还是头回听到山神爷喊没討到婆娘哩——”
可紧接著就是第二声:“救命啊——!”
卫凌风与玉青练对视一眼,隨即已足尖在湿滑的石块上轻点,整个人沿著陡峭的谷壁疾掠而下。
玉青练几乎同时而动,身姿如流云飘雪,紧隨其后。
“小蛾抓紧!”
小蛮反应也极快,圣蛊之力微动,一股柔和的气劲托住妹妹,姐妹俩也敏捷地跟著滑了下去。
谷底光线更加昏暗,只见一家四口:
一对中年夫妇和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瘫倒在地,脸色发青,显然是中了毒。
一只体型异常壮硕的黑熊,正张开血盆大口,涎水横流,巨大的熊掌带著腥风,朝著离它最近,嚇得魂飞魄散的小伙子当头拍下!
那小伙子正是刚才喊“没娶媳妇”那位。
卫凌风眼神一厉,杀意进发。
腰间那柄猩红短刀“呛啷”出鞘,化作一道撕裂雾气的赤色惊鸿,挟著刺耳的破空尖啸,朝著黑熊的头顶悍然劈落!
噗嗤!
刀光过处,血泉喷涌!
那硕大的熊头竟被这一刀硬生生劈开大半!
庞大的熊躯轰然倒地,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腥热的熊血溅了满地。
“啊!”
地上的一家四口被这血腥一幕和飞溅的鲜血嚇得魂飞魄散,惊叫连连。
小蛮这时也拉著妹妹赶到,她扫过地上四人青紫的脸色和肿胀的伤口:“是腐线蛊!被毒虫咬咯!”
她立刻蹲下身,双手结印,掌心泛起柔和的淡金色光晕瀰漫开来,隨著她指尖轻点,四人伤口处丝丝缕缕的黑气被迅速抽离。
中年夫妇和两个小伙子顿觉钻心的麻痒疼痛大减,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他们惊魂未定地看著眼前这几位从天而降的救命恩人,连忙挣扎著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著卫凌风和小蛮就磕头:“多谢恩公救命大恩!要不是你们——我们全家今天就要餵熊瞎子咯!”
卫凌风甩了甩短刀上的血珠,明知故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那大娘闻言立刻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就对著两个缩著脖子的儿子劈头盖脸地数落:“还不是这两个砍脑壳的憨包!听人家说开山会前头山里能捡到宝,非要偷偷摸摸提前钻进来!
结果宝没捡到,倒让林子里的蛊虫给咬了!我们老两口寻过来想救他们,没成想也著了道!
本来想著这蛊毒不凶,熬一熬兴许能挺过去,哪晓得又撞上这要命的熊瞎子!真是倒了血霉咯!多亏恩公菩萨心肠哟!”
小蛮心善,扶起大娘:“人没事就好!你们是哪点的人噻?”
“我们就是——就是湖边那个烤鱼店的!恩公,大恩大德,我们全家做牛做马都要报答!”
卫凌风摆摆手:“好说好说,我们几个赶路也乏了,麻烦你们回去,生火烤鱼,好好招待一顿,这救命之恩就算两清了,如何?”
“使得!使得!太使得咯!”
一家四口闻言,简直喜出望外,千恩万谢,两个小伙子赶紧搀扶起还有些虚软的父母,连忙在前引路。
灶火重新燃起,带著烟火气的烤鱼香气,终於裊裊飘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