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好不要牵扯过深,比如入股、担保,乃至不慎捲入其间的资金往来纠纷。
那些看似诱人的快钱捷径,往往伴隨著极大的风险,一旦被缠上,便如湿手沾麵粉,想要甩脱,极难极难。
我见识过不少原本实力雄厚的商家,便是因为在这条界线上模糊不清,最终被拖累得伤筋动骨,甚至身败名裂。
声誉受损还是小事,倾家荡產、甚至惹上官司就悔之晚矣。”
包玉刚看著陈秉文,正色道:“你年轻有为,势头正劲,前途无量。
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著你,盼著你行差踏错。
你的根基在实业和资本运作,这是阳关大道。
菠菜业来钱是快,但是非也多,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把你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都沾上洗不掉的污点,甚至拖进泥潭。
到时候,滙丰、华润还会不会那么放心地跟你合作?
其他的做正行生意的伙伴会怎么看你?
这其中的利害,你要想清楚。”
陈秉文心中一震,立刻明白了包玉刚话里的重量。
这不仅仅是风险提示,更是一位实业家对后辈关於的肺腑之言。
包玉刚看著他,诚恳的说道:“我们华商,能在海外立足这么久,靠的是什么?
不是菠菜,不是快钱,是信誉,是勤勉,是扎扎实实做出来的產品和產业。
贺贤根基深厚,但他那个圈子的核心,终究是偏门生意。合作可以,但一定要划清界限。
否则,未来你想进入一些更主流、讲究背景清白的市场和国际圈子时,会平添许多不必要的障碍。”
“爵士说的对,你的良苦用心,我明白。”陈秉文诚恳的说道,“请放心,我知道轻重。
与贺生的合作一定会严守分际,绝不越界。”
包玉刚见他一点就透,脸上这才露出放鬆的笑容:“好!明白就好!来,吃饭,尝尝这个鱼,非常鲜美。”
午餐在轻鬆的氛围中继续。
两人不再谈论生意,转而聊了些航运见闻和国际局势。
陈秉文能感觉到,包玉刚的这次约见,核心就是那几句提醒,既是爱护,也是一种隱晦的认可,认可他是有资格被如此提点的“自己人”。
临近结束时,包玉刚说道:“沈弼最近约我喝了一次茶,问了不少关於內地改革开放的事情,特別是对外资的政策倾向。”
陈秉文心中一震,知道重点来了。
“哦?沈弼爵士对內地感兴趣?”
“滙丰的未来,终究离不开內地市场。
他是在评估,什么样的伙伴,更符合滙丰未来的长远利益。”
包玉刚意味深长地看著陈秉文,“有时候,不仅仅是看眼前的出价高低,更要看未来的潜力和——契合度。”
陈秉文瞬间明白了。
沈弼不仅在待价而沽,更在评估他和李家成谁更能帮助滙丰在未来,尤其是与內地建立联繫上,让滙丰获得更多利益。
他与华润的良好关係、成功將青州英坭水泥业务卖给华润、以及在內地市场展现出的开拓能力,显然成了重要的加分项。
滙丰董事会內部,支持引入他这个“新变量”的声音恐怕不小。
“多谢包生指点。”陈秉文真诚地道谢。
包玉刚这番话,让陈秉文心中豁然开朗。
他明白了沈弼和滙丰董事会的犹豫,不仅仅是在权衡价格,更是在评估他和李家成谁更能成为滙丰在未来,尤其是面对內地庞大市场时的战略桥樑。
这让他对后续的策略更加清晰。
餐结束后,陈秉文立刻返回公司,找来方文山。
“方总监,华润收购水泥业务的资金,什么时候能全部到帐?”
陈秉文转向方文山。
“按照之前的协议,首期三点三六亿港幣月底前能够到帐。”方文山匯报。
“很好。资金一到,立刻规划使用。
一部分用於支付韦理的和黄股份交易费用,一部分作为青州英坭红地块开发的启动资金,其余继续增持黄金和作为应对突发情况的储备。”
陈秉文指示道,“红鹤园地块的开发方案要加快,儘快拿出详细规划图和预算,爭取年底前搞一个动工仪式,造势!”
“动工仪式——是否需要等详细方案完全出来?”方文山问道。
“不需要等全部细节。”陈秉文摆摆手,“先搞个象徵性的奠基仪式,邀请媒体,把现代化饮料食品工业园的概念打出去,让股民们看到我们在行动,提振市场对青州英呢的信心,也为后续可能的融资做准备。
具体的建筑施工可以分阶段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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