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疏见他这种状况,调侃道:“如此看来,你也解不了皇上的金句?”
左绛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置可否,却反过来问他。
“阿鹄呢?”
“在养心殿呢!”
“要变天了。”左绛容目光投向了窗外,看着万里晴空,自语道。
乔疏愣了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你们北漠出事儿了?”
话音未落,就看见姜禾鹄撂了一众仆从,急急从门口大步进来。
未等及乔疏问出口,她便道:“北漠王薨了!”
她脸色沉了些许,眼角稍抬,看见了一旁静坐着的男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左绛容是北漠大王子。
这么没思量地说出这句话,的确欠妥。
乔疏闻言,心下一怔,盯着左绛容看了半晌。
见他没什么反应,才转向姜禾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这儿,慢慢说。”
“才接到的丧报。”姜禾鹄说着,目光扫过左绛容,确认他没有异样之后,一面走向乔疏身边,一面沉声说道“奎城传报,北漠八万大军压境。”
乔疏心里微讶,按理说北漠王新丧不宜动兵,怎么却又派了八万大军压境而来?
对上姜禾鹄的眉眼,窥见她眼底同样的疑惑,乔疏便将问题往心里压了压。心里想着现在的左绛容大抵也是不好受的。
却不曾想,左绛容的声音猛然响起,
“他要有动作了……”
这个他是谁,乔疏心里是清楚得很。
想着,他的眸色深沉了几分,下意识地收了手上的扇子——这是他思虑的时候惯有的动作。
的确是要变天了,不只北漠的天,连着大靖的天也要变了。
正式的丧报一般会延缓四个时辰发出。如今看左绛容这副安座如泰山的模样,乔疏想,他大概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余光扫过桌上的棋局,黑子白子星罗棋布,分布得有些玄妙。
乍看之下,白子气势凌厉,包抄了黑子的所有棋路,只要再下一子,黑子就要满盘皆输。
左绛容却是右手执了枚黑子,徐徐落在白子包围圈之外。一瞬间,局势风云变幻,黑子胜。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颓招。
乔疏托着下巴,观望着棋局,却发现黑子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生存之道。
挑唇一笑,松松揽了姜禾鹄入怀,按下她轻微的挣扎,才转头对左绛容轻笑:“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智谋堪比诸葛孔明啊!”
语气里除了发自肺腑的钦佩,再无其他。
姜禾鹄一愣,乔疏这是吃错什么药了?什么时候从他嘴里竟也能吐出象牙来?
“然而本应冲锋陷阵的人却坐在这里与你闲聊。”左绛容瞟了乔疏一眼,语气里满是无奈。
谁让我们的皇上对沙场有这么深的执着呢?不尚武出征算是好的了!
乔疏刚想这样说,就见江福海慌慌张张从门口狂奔进来:“王爷王爷王爷,不好了,不好了呀!”
看江福海激动得浑身颤抖,姜禾鹄从乔疏怀里坐直起来:“出什么事儿了?”
倒是很有一个摄政王爷该有的威严。
江福海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急促的呼吸,这才说道:“岭南王带人从江州起兵,望京城而来了!”一边说着,手指还一边抖着指天,“那那那打的可是清君侧的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