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澜没在办公室待很长时间，不出一会儿就关了门出来，踩着高跟鞋走了，柏远恒就静静靠在楼梯间的墙上，袖扣解开，袖子撸到臂膀的七分处，还十分注意地整理了一番，他胳膊线条很美一看就知道是锻炼过的。

此时，他听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声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说心里全然不在意那自然是假的。

眼前飘过一缕鹅黄色裙角，柏远恒想都没想，全当是神经抽搐，直接伸手将那人拽了过来，顺势来了个“壁咚”。

“哎！你……”被捉过来的自然是白澜。美眸怒瞪，他刚抓着她的胳膊很紧，松开时就有了红印子。

他也不说话，原本怒视他的那双眸子瞬间就冷了下来，眯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这就是你在美国学了几年的礼仪？”

“如果是美国，我对你就不只是这样。”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白澜似是忍受不了和他对视，侧过脸正巧他呼出的气息就这样扑在耳朵上。

“让开。”她冷声道。

“白澜。”他却只是这么痴痴的叫着

真是见鬼了！他这样算是什么？是以为他自己失忆还是脑袋神经故障？全当这是五年前？

白澜只恨自己今天这一身打扮不太方便，要不然早一脚踹上去！

“柏远恒，我这次去老朱哪里，就是说辞职的事情，我准备回去结婚养孩子。”这会儿她也不怕对视了，稍稍抬眼，便将他所有神色收入眼底。

“恭喜你回国。但你凭什么会以为我会等一个渺无音讯的渣男五年？你以为……我会等你？渣男！”她越说声音越是有点儿克制的爆发，她几乎想都没想抬起胳膊狠狠的扇过去。

“啪！”一耳光。

“白澜你！”柏恒远低声怒吼，却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实在是想告诉她实情，但是……仔细想来也是他自己的错，那时候不该走的那么急，不过自己明明有写信回来？看她样子竟然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我？我怎么了？有本事你就说出个理所当然！说你渣还真是高看你了，起码渣男也会解释。而你呢？别作了，柏远恒，让开！”仿佛是积攒多年的火力在今日终于爆发，句句占理，句句让他说不出话来。

柏远恒没说话，眉头紧蹙，嘴唇紧抿成一条线，似是做了什么决定，退出了那个狭隘的地方，白澜仿佛听到他呼出了一口气，似是放松，似是释放。脚步正一步步远离她，一步步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再也传不了一点声音。

她靠在那狭小的地方，看着自己红肿的胳膊，揉了揉那人蛮横拽着地方，方才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全没了，静静地揉着自己的胳膊，从脸庞留下的眼泪滴在胳膊上，她原以为他会被自己激的说一下这五年离开的原因，如果在意自己的话，他一定会说出口的吧……然而，他却只是呼出一口气走了。

“于洋，出来喝一杯。老时间老地点，我请客。”

柏远恒停留在公司门口，从兜里掏出电话拨出去，不等那人回应，就倨傲地挂了电话。按照那人性子，若是说请客，一定回来。

他看见了一幕场景，就如同老朱说的一模一样。他看见她就在前方奥迪的车窗门口，随意地把包丟了进去，然后打开副座的门钻了进去。随后车子开始发动，在他的眼里扬长而去。

“夜烧酒吧”中。

浓黑的瓷砖像一团墨水，从舞台中央伸展至何处，直至四周时才霎时停住，又蜿蜒的向舞台集聚，不像河流，像一朵盛开的黑色罂粟骤然收拢，酒吧二楼顶处的灯光时不时扫过这些瓷砖，有人会在二楼走廊处低头望去，会发现那舞台中央有一艳红的点，而那领舞的人就站在那个点上。

柏远恒倚在二楼走廊，手上正端着酒，灯光扫过来那酒就成了七彩色，明明只是单纯的透明，然而外来的加工总是会让本质再多了些神秘，等你喝下去又会发现，其实它还是那个酒，外在发生变化内里却依旧如初。

总是期待着有所改变却又期望着还是原来那样。他也不知道该说这个想法是矛盾还是傻了，半晌，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白澜的一寸照片，中分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双眼微弯，星眸点点，嘴角微弯，是她一贯的照相风格。她脖子上还带着那条项链——银色链子，中间串着一颗四四方方一小拇指大的蓝色水星，这是一对情侣的，他的就是银色一个方框专门圈住那蓝水晶。这自然是白澜送的，上午在办公室翻看档案的时候看到了这张，就默默地撕下来揣在兜里。

“老柏，今个儿怎么了？天还没黑就叫哥出来浪？”

白澜到家，往沙发上一躺就感觉浑身上下不知怎么酸的不像话，像停滞一天的细胞突然活跃起来，好不容易动了下手指头拨出一个号码，听到那边一声逗比兮兮的“摩西摩西？”

“臭丫头，赶紧过来。有事儿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