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托我的那个案子,我差点就查不到了。”
徐望思说着,煞有介事地先喝了一口啤酒,然而放下易拉罐的时候,就被方茹移到他够不着的地方去了。
“说清楚再喝,别还没吃东西就醉了。”
“哦哟……”徐望思略表不满,不过也没接着抗议,“那我抽根烟总行吧。”
人行道上一小撮行人,刚巧经过他们就坐的路边摊的小桌,方茹也伸手讨要了一根,等自己吐出的烟和那群大学生一样悠闲地飘走之后,徐望思才重新开始说话。
“它被归档在保密级别的里面,没钱毅的签字还搞不出来。”
“可钱毅M.I.A.了啊。”
“是!所以!”徐望思显出得意之色,“要不是你爷爷我平时注意和人搞好关系,你这档案我就看不到了!”
“你……靠潜规则看到了?”方茹故意露出关切的神色,“菊花还好吧?”
“去去去!”徐望思甩手,像挥苍蝇似的,“其实也算我走运,以前不是在钱毅的调查组干过嘛,所以我和档案室的老大打过不少交道,混了个脸熟,我编了些借口让他放我进去翻了一下。”
“24号!”
小店的老板探出头来大声叫号,而方茹立刻举起了手。
“哎呀,感觉这腐竹根本没烧软啊。”她用一次性筷子搅动着碗里的麻辣烫。
“5号!”
徐望思挥手。“这边这边!”
“我去,你怎么看上去比我多这么多!”
两人草草把烟掐灭,一时间光顾着比较各自点的东西,直到周围重新变得适合谈话。
“那10月5日的案发地址,是不是我给你的那个地址?”
“就是它,就是你那套房子里的。”
“男的把女朋友杀了?”
“只是把女朋友杀了,怎么会需要保密呢?当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徐望思摇摇手指,咽下一口方便面。
“我跟你讲,你这案子,刺激得很。”他忍不住露出一脸贼笑。
“别吊人胃口,说重点。”
“这要一点点来,首先,我们都知道,这个案子立案是因为男人跑到派出所自首。那么根据自首的男人的口供,他先遭到了他女朋友的袭击,然后他出于自卫,才把女友杀了——但是,找不到尸体。”
“他把尸体藏起来了?”
“他什么都没干。他来自首的时候我们就派人去了,现场确实没有拖动尸体之类的痕迹,但是除了一部分残骸以外,找不到尸体——应该说再也没见过。”
“一部分残骸是哪部分?”
“男人自己的说法是,他用菜刀去砍女友,劈在了她脑袋一半的地方,可是对方还在攻击他,他就歇斯底里地将她半个头彻底砍掉,她才终于挂了。他们现场找到了那上半个脑袋和菜刀,可是剩下半个头的躯干却不见了。”
哧溜一声,方茹将一束红薯粉丝吸进嘴里。
“那看来没错了,还在房子里苟延残喘的就是她。”
“我靠,什么意思?!”徐望思停下了筷子,压低了声音,“你碰到只剩半个头的尸体了?!”
“什么尸体,活蹦乱跳着呢。”
徐望思瞪圆了眼睛,嘴差不多可以塞几个鸭蛋了。“不,你,我,你是说……”他仿佛失去了完整的语言系统。
“别问,我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方茹轻松地挥了挥筷子,“也可能是个亡魂,还是先把这案子搞清楚——你们确定那个自首的男人真的没有藏匿尸体?”
徐望思吃了好几个丸子压惊,含混地说:“那我就不清楚当时那些办案的为什么这么肯定了。看那些记录,他们全盘接受了他的口供。”
“这是不是有奸杀的嫌疑?”
“你发现了。我看也有可能,比如说,男的要硬上,女方不从,极力反抗,反而被杀,男的看死无对证,索性就反过来说,自己装作一副被吓坏的样子。”
“不过这样也不符合逻辑,他完全可以毁尸灭迹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是啊,再说了,要真是想藏匿尸体,怎么会还留半个脑袋在那里?而且啊,他在知道尸体不见了之后,认为女人还没死会来追杀自己,惊慌到不想离开派出所,硬是在所里赖了两天,最后被他表哥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