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黄锦一顿翻找,找出夏言的青词,见嘉靖毫无动静,黄锦会意,启开颂读。
“玉京垂茫,真火炼形...磨之不輟,显本来之明镜;琢之弗已,復先天之皓质...”
嘉靖眼皮抖动。
“...谨奉青词,上闻
三元道境。谨章。”
黄锦念过。
“你觉得呢?”
黄锦一边观察著陛下的反应,一边掂量著答道,
“夏阁老以磨镜破题,严大人以除魔破题。奴才以为,夏阁老语辞精妙,严大人立意高远。”
“朕问你谁的更好些?”
“...严大人的。”
“为何?”
“不知奴才该不该说,奴才一门心思为了万岁爷,心肝都落在地上,便也不怕得罪夏阁老...”黄锦颤声道,“奴才耳濡目染,陪在万岁爷身边听了不少书,严阁老写的青词,奴才,奴才好像...”
风徐过,將嘉靖垫在屁股底下的水,吹出一道道涟漪,等涟漪逛盪到黄锦身前时,嘉靖开口,
“接著说。”
“是,奴才觉得与道藏《磨镜篇》有相似处。”
一个奴才都能听出来,嘉靖如何听不出?
《磨镜篇》中有言,“镜久昏则磨之。”
写青词,又以“磨镜”破题,巧合实在太多了,若夏言不是有意隱喻“镜久昏”,谁能信?!
那么,夏言口中久昏的“镜”,说的又是谁呢?
不言而喻。
嘉靖深吸口气,“把夏言的青词点为第一,严嵩第二,剩下的你隨便挑几篇,念给朕听吧。”
“是,万岁爷。”黄锦嘴唇颤抖,心乱得不行,隨便抓出一篇。
“谁的?”
黄锦定睛一看,“是太僕卿杨最。”
“哦,是他啊,他爹是左僉都御史杨澄。出任贵州按察使时做的不错,他的青词朕倒想听听。念。”
黄锦打开,先一目十行扫过一遍,隨后似被施了定身法!定了不过一瞬,浑身剧烈筛糠!
耳边久久无声,嘉靖不满道,
“为何不念?”
“奴,奴才再换一篇。”黄锦话都说不利索,儘是上下打牙声!
“朕要你念杨最的,你换別人做什么?!
念!”
黄锦趴跪在地上,不惜犯上,打死不敢念!
“奴才求万岁爷再换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