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杲弹劾李如圭有钱不拨,自己上任户部尚书,若也不拨钱,岂不是和李如圭一样了?
话锋一软:“六十万太多,三十万够不够?”
听到王杲要拨这钱,张瓚心中狂喜!
翟鑾悚得一惊,他瞧见了首辅夏言在暗自摇头。
可翟鑾挡不住话头,丝毫没有插嘴的时机。
前户部尚书李如圭为何倒台?
前前后后闹了这么久,全闹得安南军费!
李如圭寧死不拨!
“呵,王大人以为是市场买货呢?还能討价还价?安南军数在那,这钱怎么少?你不要以为是兵部咄咄逼人,兵部已退让很多了,你可知最开始兵部要多少钱吗?一百五十万!”
王杲紧抿嘴唇,希望能得到夏言的帮助,可夏言像个局外人,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任你们闹,谁贏了谁有本事。
说实在的,户部六十万库银在王杲心中早有了去处,他要以此银实践財政十疏中最重要的一条,
漕运。
钱还没捂热乎,都被兵部要去了?如何是好!
王杲真没招了,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往后一倒。
“王大人!”
“他怎么了?”
“晕了!”
“马大人,请您看看这张稟帖写得如何?”
一听稟帖,马同知连忙放下手中事,提起十二分精神。要知道,陛下亲口说过,胡宗宪写的稟帖俱会过目!
“快快取来!”
郝师爷將稟帖往前一递,退到一旁。
马同知急不可待抓过,逐字逐句读去,没见他对何事如此上心过!想来也是,马同知有钱不挣,赖在益都县受苦,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名字在陛下手里过一遍吗?
开篇就见到了“青州府同知马尚和”几个字,马大人顿感欣慰,
再看下去,有些疑色,
“这封稟帖是汝贞亲笔所写?”
郝师爷:“正是。”
“怪了,与上一篇文风迥异,写得全没上一篇好啊。”
胡宗宪的笔桿子难道还不如益都县主薄?非也。
用词遣句,实则写得比上一篇好多了,唯独味道没了。
“上一篇为太爷口述,主薄代笔。”
马大人长哦一声,立刻明白了曲曲道道,
“还要拿去再让主薄费费心啊。”
“是,小人这就去办。”
“郝师爷,”马大人叫住,这三个字从他嘴里一出,颇具嘲讽,“成天在县衙內忙上忙下,辛苦了。我开开口,便可提你为皂吏,不过想来你志不在此。我朝官吏涇渭分明,做了吏,再想做官就难了。
话又说回来,当官的路子並非只有那几条,这世道只有一处好,任何事都能办成。你好好做,以后未必没有机会。
汝贞能改变想法,你也帮了不少忙,不错。”
闻言,郝师爷諂媚道:“多谢大人提拔!多谢大人提拔!”
“哈哈哈,去吧。”马大人面容亲和。
“是,小人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