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无土则是啪的一掌击向地面,只见泥石横飞,鼓足丹田,一口真气催出,空中的泥石沙砾瞬时变做弹丸,朝舒郎扑面射去。
渔翁姜从背后拎起大网,在头顶一甩,化作一道越来越耀眼的鳞光,呼啸而至。
巫莺的手中突然多出四只碧色圆筒,身子腾空而起,一阵嗤嗤声响,漫天的碧色针影穿空而去。
这四人分别从四个方位出手,各自施展自己的必杀技,舒郎被包抄在中间,这一步棋他们走的胸有成竹,只待活舒郎变死舒郎了。
不想舒郎突然化作一道青影,电光火石般地垂直升起,巧妙地避过四人志在必得的一击。
然而,四人的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失望,反而露出了兴奋与激动的神色。
“啊——”
只听一声轻弱的惨叫自枝叶间传出,在冲至树尖的过程里,舒郎突然觉得自己的肌肤被无数的细针刺入,麻痒难耐,伸手摘下一片叶子,借着月光一看,不由得心头一凛。
深绿色的叶背上,被人插满了细密的肉眼难辨的细针,更为可怖的是那层针尖上弥漫着紫黑色的雾霭,散发出奇异的甜腻芬芳的香味。
难道是催命两相依?不可能的,十年前,最后的一朵已经随那人跌入万丈谷底,可是除了它,还有哪种毒药会是这种颜色,这种味道呢?
一时间,舒郎脑袋里的念头飞转,然而不等他继续想下去,只觉一口血气上涌,四肢躯体的麻意蚀骨般地隐隐透来。
想到自己吃过眉山三妖的千仙绝尘丹,而此刻竟有如此剧烈的毒意,舒郎只觉悲从心来,却是悔之不及了。
“哈哈哈哈——”
一阵凄厉而豪迈的长笑,自树梢里窜出一个人影落在远处,踉踉跄跄地消失在夜色里。
“我们终于可以拿到解药了!”
巫莺望着那消失的身影,淡淡地笑道。
桐柏二鬼和渔翁姜俱是相视一笑,彼此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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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催命两相依?”
老者一掌拍向椅背,指尖不住地颤抖着,木制的椅子丝毫无伤,而青石地板上却裂开了无数的细纹。
“影,你真的听清楚了!”
“是的,主人。”
“难道是他,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十年前,他不是已经坠入谷底了吗?”
老者混沌的瞳仁由于惊惶而陡然放大,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陷入了那段惊心动魄的尘封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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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童山之巅。仙目峰。
“独孤邪,舒郎,你们明知不是我的对手,还敢来送死,哈哈!”
一阵狂笑声在烟雾缭绕的群峰间,排山倒海地回荡开去。那说话的老者身高丈余,两只招子炯炯有神,硬朗威武的双眉飞入鬓角,张口讲起话来声若洪钟,余音不绝,可见内功甚是了得。
“莫天雷,你已是众叛亲离,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说话者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身材极其普通,衣着也是平淡之极的素布麻衣,但是浑身上下却透出一股正义凛然之气,让人见了不由打心底生出敬重之意。
“独孤邪,别以为黑无影随了你,就可以对抗我了!”
莫天雷话音未落,一掌击出,劲风夹带着身侧的石砾,咆哮而出。
“莫老怪,都一大把年纪了,也还玩小孩子的游戏,哈哈!”
独孤邪身旁那位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乞丐一边嬉笑,一边抬手在空中划了个圆。掌风刚到圆圈前便销声匿迹,石砾也在那里失去了力量,扑腾腾地落下。
“谁给你玩游戏了!今天我要让你这神丐变死丐!”
莫天雷横掌于腹前,自丹田提气至胸口,只见他身体周围刮起一股诡异的旋风,沙石在地上不安地撞击着。
“莫老怪,你这又是哪门子功夫,怎么以前没见你耍过?”
“郎老弟,不可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