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紫陌曙光寒,莺啭皇州春色阑。金阙晓钟开万户,玉阶仙杖拥千宫。
花迎剑佩星初落,柳拂旌旗露未干。独有凤凰池上客,《阳春》一曲和皆难。
(一)
转眼便是三月艳阳天,桃红柳绿,莺歌燕舞,一派争奇斗艳的生气。
“少恒,再过几日就是春闱了,你准备的如何?”这话问的有些唐突,奈何苏伦看着容子钊伏案作画,而自己手持书卷,顿觉两人好像差了一大截。
“如何准备?”容子钊头也不抬,手上不停地画着,神色安然专注,“再者,这考题如何猜着,徒增压力罢了。”
咳咳,苏伦被说得有些尴尬,神色莫名,平心而论,自己的心性确实比不上容子钊,只好笑道:“少恒所言甚是,易德愚昧了,既然如此,不妨出去走走。”
手中画笔勾下最后一笔,容子钊拿起画细细地看了一番,觉得不如意地皱皱眉,应道:“好啊,易德,你帮我看看这画有何不妥的。”
苏伦失笑:“真不知为何如此喜好作画,不过人各有所长,丑话说在前头,我对画只是略有涉猎而已。”“无妨,我这又不是什么丹青高手。”
“这真真是一幅世外桃源,不过似乎缺了什么。”苏伦的话和容子钊所想相似,“我也这么认为的。”前者也未辜负他,苏伦指了一处空白,“这可以画一个人。”“画人?”容子钊想起一个身影,欣喜道,“是了,虽然有动有静,若是有个人影这画就完满了,多谢苏兄。”
苏伦摇头,“不敢当,不过,可否冒昧请教这是凤青花吗?凤青花可是开在夏季的啊。”
容子钊沉默了下,“并不是,它是我家乡特有的一种花,名为念季。”
“这倒是易德孤陋寡闻了,看少恒你的神情,这花有何缘故吗?”
容子钊叹了一声,“这念季,相传是一名男子为了讨妻子欢心而去栽培的,奈何妻子过早离世,男子悲痛欲绝,好不容易培养一种奇花,因妻子名中有季,故而取名念季。此话四季常开,更为奇特的是每一季都有不同的颜色分别是青红黄白。再后来,不知为何,男子拥有这花的事被一个恶霸的妻子知道,千方百计想得到它,遭到男人拒绝,恶霸一怒之下杀死男子,并放火烧了房子。那男子临死看着沾了他的血的念季许愿,希望花开满妻子的坟头陪伴妻子。事故此花又被称为真爱之花。”
苏伦感慨地道:“真是个感人的故事,那男子真是有情,也很可怜。”容子钊微微一笑,“有好心的乡亲将男子与他妻子合葬,这也算是一种安慰。”
“是啊。”苏伦释然一笑,容子钊收拾好东西,“走吧。”
“去哪?” “不是你说要去走走的吗?”容子钊无奈地道,先行走了出去。
苏伦忙跟上,“对了,你的家乡在哪?”
“....已经埋没在战火中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容子钊转身,对上苏伦愧疚的眼神,云淡风轻地道:“无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心里却卷起一片阴霾,袖袍之下,手指紧紧握起,他怎能忘怀,那人间地狱般的惨状。
“少恒,”“恩?”容子钊从往事中醒来,便见苏伦对着他笑,“我们都会考得功名的吧?”容子钊自信地回道:“那是自然。”
“三哥”
“怎么样?”祁华晔负手背对着祁康志,看着窗外。
祁康志自得地笑,“自然是不错,此次春闱中,王德兴,宋方舟,杨铭等等已经是我们一方的了,不过..”
“不过什么?”“就是翰林中几个拔尖的如苏伦,容子钊都没有站队。”
祁华晔挑眉,转过身来,“哦,是吗?不是太子一方的就还有余地。”“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去仔细查查那几人的背景,然后静观其变。”祁华晔冷冷地道,“对了,这几天太子有什么动作吗?”
“没有,”祁康志幸灾乐祸地笑道,“估计是被那刺客给伤了,最近安静得很。”
祁华晔摇摇头,确实是刺客啊,“走吧,去看看。”走到屋外时,祁华晔忽然眯了眯眼,眸光一凝,盯着一处摇曳的桃树枝条。“怎么了?”祁华晔抬了下手,走近几步,便见一只雀儿飞了出来,“没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