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已经走了。
而门外的薛鸿走下楼梯,皱起眉,他刚才是不是闻到了烟味?
送走两尊大佛,演一晚上的谢潭电量耗尽,仰躺在大床上。
房间不大,四周的波浪花纹像离他很近一样,包围着他,反而有种诡异的安全感。
天花板的花纹最复杂,看得他晕,他捞过7号猫猫,很快就睡着了。
然而这一觉并不安稳。
午夜梦回,他似乎听到噪音,当睡梦中的他抓住一点意识时,声音已经非常杂乱了。
有墙壁被敲打的声音,似乎在隔壁,又似乎是楼下,找不到确定的位置。
还有门窗开合的声音,风声穿堂而过,呜呜宛如低泣,最下方旅店大门的风铃时不时响动,像一直有人进进出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听到那么远的声音。
然后就是嘈杂的窃窃私语,像有许多人在说话,有平常的交谈,吵架,还有人聚在一起弹琴唱歌,还有猜拳碰杯,充盈在整座旅馆。
是楼下的那群叛逆青年吗?这么晚还没睡,不会要通宵吧,真要命。
可能因为在梦中,那些声音始终蒙着一层,有些发闷,离他忽远忽近。
而且,暗处好像有谁在看着他,一刻不错的。
直到他听到有高跟鞋“哒、哒”的声音,像踩着优雅的步伐,由远及近,到他的房门口,敲他的门。
叩、叩叩。
叩叩、叩叩叩叩叩——
敲门声逐渐急促,使谢潭皱起眉,但他实在懒得睁开眼,也懒得开门,门外一直等不到回应,就安静下来,似乎放弃离开了。
离开……离开为什么没有脚步声。
咔哒,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钥匙?这里的门不是用房卡开吗,哪有锁孔,房卡在沙发上,屋子是苏禾定的,但是……旅馆的门确实很旧,门算是唯一和智能沾点边的地方。
但那声音太清晰了,像就是他这间门。
谢潭察觉不对,意识挣扎着即将脱离梦境,突然,楼下一声清晰的摔门,震了整座旅馆一下,他门口的声音倏地消失了。
似乎是有人开门出屋,站在走廊里大骂,以表不满。
那些嘈杂的声音不知何时都消失了,整座旅馆只剩青年响亮的骂声,喋喋不休。
谢潭同样也听不清那人在说个什么,门口没声音,就不再管了。
希望那人早点骂完,早点回去。
半梦半醒间,他抱着猫猫,转了一个身,即将再次睡着的时候,一声尖叫穿透旅馆,他一下子睁开眼睛。
“……”
他转回来,幽幽盯着天花板层层波浪般的繁复花纹,看了一会。
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似乎那些嘈杂全留在他的梦中,也只是梦而已。
猫猫就坐在床边,慢悠悠扫着尾巴,盯着窗外的海。
乌云散了一些,但雨还在继续,月光偷偷透出云层的缝隙,就那么一点,照出猫猫油亮的黑色皮毛上不易察觉的点点豹纹。
谢潭这回是真的惊讶了,情绪比意识到旅馆闹鬼、有人尖叫等激烈得多,一把抱起自家的猫,来回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