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伸出来的干枯手掌,连同知客的半个肩膀,直接飞了出去。
“啊——!!!”
知客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身体踉跄后退,伤口处喷涌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黑色的灰烬。
“这份礼,够不够重?”
白语手腕一抖,甩掉刀锋上沾染的一丝黑气,语气淡漠。
“你……你敢坏规矩!你敢在喜乐庄动刀兵!来人啊!有人闹事啦!!!”
知客捂着断臂,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然而,白语根本没给它继续叫唤的机会。
他一步跨出,身形如鬼魅般欺近,手中的“余烬”再次挥出。
这一刀,直取首级。
噗!
那颗戴着瓜皮帽的脑袋咕噜噜滚落在地,脸上的笑容依然僵硬地挂着,显得格外讽刺。
“聒噪。”
白语收刀入鞘,一脚将那颗脑袋踢开,大步跨过了牌楼。
【规则判定:礼金已收(虽然收的是命),宾客入场。】
脑海中,黑言发出了一声轻笑:“用命抵钱,这汇率倒也公道。看来你已经越来越适应这种强盗逻辑了。”
“跟恶魇讲道理,那是兰策的事。”
白语眼神冰冷,“我只负责送它们上路。”
穿过牌楼,是一个巨大的前院。
这里摆满了圆桌,足足有上百桌。每张桌子上都铺着大红的桌布,摆满了鸡鸭鱼肉,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每一张桌子旁都坐满了宾客。
它们穿着各个年代的衣服,有清朝的长袍马褂,有民国的中山装,也有现代的西装裙子。它们推杯换盏,大声喧哗,看起来热闹非凡。
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宾客”的异常。
它们的动作僵硬机械,像是被提线木偶操控着。它们虽然在笑,在说话,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很多人的五官都是模糊的,就像是用劣质的画笔随手涂鸦上去的一样。
更恐怖的是它们吃的食物。
在白语的“真实视野”下,那满桌的鸡鸭鱼肉瞬间现出了原形。
那哪里是什么美味佳肴。
分明是一盘盘腐烂发臭的死老鼠、爬满蛆虫的内脏、还有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眼球!
而那些宾客,正抓起这些东西,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嚼得汁水四溅,发出令人作呕的吧唧声。
“呕……”
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白语,胃里也不由得一阵翻腾。
“别看。”黑言提醒道,“这是‘暴食’规则的具象化。只要你产生了食欲,或者表现出了厌恶,都会被规则锁定。”
就在这时,原本喧闹的院子突然安静了下来。
几百双眼睛,齐刷刷地转了过来,死死盯着站在门口的白语。
那种被无数死人盯着的感觉,足以让任何普通人当场崩溃。
一个穿着红色旗袍、身材臃肿的老女人从主桌站了起来。
它的脸上涂着比刚才那个知客还要厚的粉,嘴唇鲜红如血,手里摇着一把破破烂烂的羽毛扇。
这是“媒婆”。
“哎哟,又有新客人到了?”
媒婆扭着水桶腰走了过来,那双三角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既然来了,那就是客。来来来,随便坐,吃好喝好!”
随着它的话,周围的宾客纷纷让出了一条路,几个空位突兀地出现在白语面前。
桌上,摆着一副碗筷。碗里盛满了黑红色的液体,上面还漂浮着几根头发。
【规则触发:宾至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