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哪怕之前义正言辞拒绝的周涉川,也招架不住。
当他的排列整齐的衬衣扣子被扯崩,散落一地。
周涉川脑子最后一根弦崩断,随手抄起放在床头的搪瓷缸,用力的朝着门口砸去。
砰的一声,搪瓷缸落地。
东屋门口淅淅索索听墙角的声音,瞬间一哄而散。
外面。
周母冲着自家丈夫说,“老大这边和他媳妇应该是成了。”
“再去看看老二那边,看看他和孟枝枝怎么样了。”
周父不乐意,作为公公哪里有听自家儿子儿媳墙角的?
他不要听,转头双手背后就离开,还不忘说了一句,“孩子都这么大的人了,哪里还有做父母的教人进洞房的?那不成了傻子?”
说完就走,完全没留下来。
周母冷笑,“我那是防着老大老二不会洞房吗?我那是怕孟枝枝和赵明珠再次打起来。”
白日里面刚迎接新娘子,两人在路上就打了一架。
平白惹了一通笑话。
她的老脸现在都挂不住。
见自家男人不以为意,周母立在墙根处,猫着腰,压低了嗓音,“老大和老二当兵当成木头了,要不是这次趁着他们休假,临时抓过来给他们说个媳妇,他们怕是又要拖个三五年才回来,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说到这里,她自己便摇头起来,“不行,我要再去盯着老二去,不能再起幺蛾子了。”
“他年岁小,当初让他结婚,他本来就不乐意。”
去了老二西屋,里面却静悄悄的。
没有丝毫动静。
这让周母有些纳闷,“不应该啊,老二喝了那么多酒,不该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就算是他没动静,孟枝枝那么漂亮的一人,他还能真没有任何反应?”
她不信。
周母啐了一口唾沫,去戳窗户上面糊着的报纸,还要竖着耳朵听,却被去而复返的周父,给一把提着后脖子拽开了,“走了。”
周母不乐意,但是却被周父一瞪,立马乖乖地跟了上来。
其他人还想听墙角,围着墙根下面,却被周父瞪了一眼,“适可而止。”
这下好了,听墙角的人轰的一下子,全部都散了。
天冷若不是要闹洞房,大家平日里面早都休息了。
这会被周父赶了,自然各回各家了。
等到院子里面彻底安静了下来,周野这才从胡同外面姗姗来迟,一身阴郁少年意气,眉目星朗,鼻挺唇薄,冷白皮肤下青色血管清晰。
他嘴里叼着一根烟,没抽,滤嘴咬得变形,就那样站在胡同口吹着冷风。
一直等身上的酒味彻底散了干净,他从屋檐下躬身一跃下来,落在胡同墙根堆着过冬大白菜处。
他弯腰掐一片,放嘴里咬,凉的他忍不住眯着眼。
一直等到嘴里最后一丝酒味,被清新味给彻底压下去后。
他转头进了大杂院,周家处在大杂院左边第一家,很好辨认。
西屋便是他的新房。
周野停在门口顿了片刻,这才推门进去去看他的新娘。
隔壁听到动静的周母,立马从床头坐了起来,她支棱起耳朵,“老周,你听听,是不是西屋有动静?”
周父翻身睡觉,并不想听。
周母没得到回应,也不生气,反而掐着指头盘算,“说不准明年的今天,咱们就抱上孙子了。”
周父冷淡地打断她,“真要是抱上了,住哪里?”
周家拢共就两间房,当年家里实在是转不开脚,老大和老二才去当兵,想给家里的弟弟妹妹腾地方。
这次为了给俩孩子结婚腾新房,又把两间房隔成了三间,俩兄弟一人一间四五平的小婚房。
另外一间,他们老两口外加下面俩孩子住。
转个身都是前脚贴后脚的。
周母不说话,“人家都这样住了。”
“咱们家怎么不行?”
“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成事?”
隔壁东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