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阳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烟雾缭绕。
看到推门而进的江沐,孙阳掐灭了手里只剩下烟屁股的香烟,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解决了。”
孙阳眼神复杂地盯着面前这个过分年轻、却又过分沉稳的年轻人。
刘峰横着被抬出去,赵副县长临危受命,原本指向江沐的矛头瞬间折断。
“老弟,哥哥我是真服了你。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份定力,我孙阳自愧不如。”
江沐神色平淡,他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孙书记言重了,运气好罢了。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家里人还等着。”
……
回到家,天色已晚。
屋内昏黄的灯光跳动着,映照出张小月焦灼不安的脸庞。
一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跨进门槛,她手中的针线筐掉在地上,整个人不管不顾地扑了上来,上下摸索着江沐的胳膊和胸口。
“怎么样?有没有事?”
江沐反手握住妻子冰凉的手掌,轻轻揉搓着,掌心的温热一点点传递过去。
他看着妻子惊魂未定的模样,心中因为杀伐决断而升起的戾气,瞬间化为绕指柔。
“没事了,都过去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连块皮都没破。”
张小月这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孩子可怎么活……”
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抖,江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目光却越过窗棂,投向漆黑的夜空。
这次是刘峰,下次又是谁?
徐岩国倒了,刘峰废了,看似雨过天晴。
但这仅仅是因为自己有系统,有老爷子在京城兜底。
如果自己只是个普通知青呢?恐怕早就家破人亡了。
在这穷乡僻壤,消息闭塞,人为刀俎我为鱼的感觉太糟糕了。
京城。
那个念头一旦在脑海中生根发芽,便再也抑制不住。
或许,是时候考虑回去了。
只有站在权力的中心,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才能给妻儿一个固若金汤的家。
……
县医院特护病房。
这里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刘峰躺在病床上,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
那张曾经不可一世的脸庞此刻呈现出一种灰败的死气,嘴里插着粗大的呼吸管,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医生们束手无策。
这病来得太邪门,五脏六腑像是约好了一样集体罢工,脑溢血虽然止住了,但脑干受损严重,现在的刘峰,不过是一具会喘气的尸体。
几天后的深夜。
值班护士打着哈欠推门查房,习惯性地看了一眼监护仪。
那一瞬间,她的哈欠僵在了一半,瞳孔骤然收缩。
那条代表生命的波浪线,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条毫无起伏的直线。
呼吸机还在机械地送气,但这具躯体,已经彻底凉透了。
“死人了——!”
同一时间,远在几十里外青莲公社二大队沉睡的江沐,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叮!】
【风险预警解除。目标生命体征消失。】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翻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