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急忙赶来的瑾瑜见白子画一个人直愣愣地站着,一言不发,心里担心,赶紧上前唤道。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一声比一声高,白子画终于被唤回心神,怔怔地看着瑾瑜,目光逐渐有了焦距。“为师没事,瑾儿,你没受伤吧?”
“没受伤,师父,我们快走吧,那蓝雨澜风马上就会追上来了。”说着就要拉着白子画走,忽然目光一凝,只见白子画后放的空气,陡然漾起了一波波的涟漪,一根细长的绿色沾满剧毒的鱼刺,直向白子画的颈部刺去。
来不及多想,完全是下意识地,他猛地将白子画推向一旁,却还是躲闪不及,被鱼刺扎了一点到身体里,眼前蓦地一阵模糊,就这样晕了过去。
蓝雨澜风哈哈大笑起来,神智虽然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却还是冷笑道:
“这是神农鼎炼制的毒,就算不能毒到白子画,杀了他最疼爱的徒弟,也够了,正好报了刚才你刺我一剑的仇。”说完从水中遁去。
“瑾儿,瑾儿。”白子画脸色时变得一片苍白,眼神剧烈颤动,他好不容易才得知的儿子,他上慈下孝最疼爱的儿子,为了保护自己被神农鼎所毒,生死未卜!
“蓝雨澜风!你给我出来!”充满愤怒的仰天咆哮,内心仿佛又被撕裂开了一般,怒火与心痛在心中燃烧着,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蓝雨澜风剁成八块、五马分尸!
待瑾瑜悠悠转醒之时,却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绝情殿。
他忍着疼痛,慢慢坐起来,对了,师父呢?师傅没事吧?
“瑾儿!”守在一旁的白子画见瑾瑜终于醒了,冰冷的眼眸瞬间明亮了起来,心里那块巨石终于放了下来。
“师父,您没事吧?”
“你怎么那么傻!想要让为师伤心一辈子吗?!”平素不论什么时候都无比淡漠冷静的语调却带着十足的火气,相当不善。
瑾瑜一愣,印象里,这是第一次师父这么生气。师父一直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除了对自己,对别人都是冷若寒冰,无喜无怒。而对自己,师父也从未说过一句重话。
微微抬起头,他此时正牢牢地盯着自己,比冰雪还要冷漠的双眸中带着几丝难以掩饰的责备的怒火,和满满的关心,和……几丝心疼、自责。
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暖流,忍不住牵动了一下嘴角:“师父,如果换一换,你会不管徒儿吗?”
即使他的口气听起来再不好,瑾瑜也知道,他纯粹只是关心自己,无情无欲的长留上仙,若不是太关心,哪会这么生气?
白子画语塞,本来一肚子的怒火因为瑾瑜这句话无故少了许多,叹一口气:“瑾儿,是师父无能,不能保护好你。”除了泠儿,自己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儿子了,可一到危险时刻,却是他保护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在他晕倒的那一刻,自己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不能保护自己最心爱的人,现在又不能保护自己疼爱的儿子,什么六界第一?废物一个!
瑾瑜摇摇头:“不怪师父。对了师父,那个毒,究竟是什么毒啊?”
白子画身体猛地一颤,胸口再次漾起一缕沉痛,哑声道:“没事,很快就会好的。”
师父?他在骗自己。瑾瑜见此,也没有继续逼问,只是暗自苦笑,看来自己的命不太好。
沉浸在思绪中的瑾瑜没看到,白子画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瑾,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三次发呆了,到底怎么啦?”花千骨不满地道。
“我在想一些事。”自那天后,自己偷偷全身检查了一下,没有半点毒素,只是身体总会感到无力,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想问师傅,又怕他为自己操心。
“马上就是仙剑大会了,这一次,我一定要狠狠压倒霓漫天,杀杀她的威风。”花千骨摸摸腰间的银鞭,灵器都会晋级,她的锁魂自从晋级之后就不喜欢躲在墟鼎里,系在腰间,看上去就像一条美丽的腰带,谁能想到,这是一件杀伤力不弱的兵器?
“怎么,霓漫天又找你麻烦了?”瑾瑜眉头一皱,说起霓漫天,他们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明明根本不是小骨的对手,还三番五次地跑来找茬,他真怀疑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还行吧,只有我欺负她的份,就当多了一个免费的人肉沙袋。”堂堂蓬莱公主,竟然被当做免费沙袋,不知道蓬莱岛主霓千丈如果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
看着爱人娇俏狡黠的笑容,瑾瑜心头一软,不管会发生什么,只要小骨还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你在那里干吗?快陪我练剑啊!”
“你到底在急什么?”朔风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懒散的样子看得霓漫天就来气。“不管怎样!这次仙剑大会上,我一定要打败花千骨!”
“我说。”朔风走过来,有些无奈:“花千骨的实力如何我相信你不会不清楚,既然打不过,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
“你懂什么?”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霓漫天瞪了朔风一眼,拿着碧落剑继续练剑。招式凌厉诡异,绝不留情,但练剑人心里却憋着一团火,练了还不到一会儿,愤愤放下碧落,坐到地上。
朔风走到她跟前,什么也不说,静静地站着,却无端让霓漫天焦躁不安的心安定下来。
谁能想到她心底的苦。在别人眼里,自己是天之骄女,高高在上的蓬莱公主。可谁知道,她父亲霓千丈心里一直想要个儿子,从小,自己就被当做男孩养大,无论是功法还是心法,都必须要比别人优秀,只有这样,才不会辱没了蓬莱少主这个身份。仙剑大会上,自己却被花千骨轻易打败,这对于她和蓬莱来说,就像被狠狠扇了一个大耳光,颜面尽失。若不是有母亲求情,自己挨家法是挨定了的。
她知道,别人在背后说她刁蛮跋扈,可她不在意。你们谁知道,在你们无忧无虑地玩耍的时候,我却要没日没夜地修炼,跋扈有什么不好?至少,她可以放任自己一会。
打不过吗?可,还是要打。
至少,她不能再让蓬莱丢脸。
“其实我不懂,你明明不是那么讨厌花千骨,为什么还要找她麻烦?”
霓漫天低头,落寞一笑。你怎会懂,只有这样,师傅才会多看我一眼。不再是平时那样不冷不热,而会有喜怒哀乐,所以,明知那样做无疑是自取其辱,她,还是做了。
“起来。”
“干嘛?”
碧落剑被硬塞到她的手里:“我和你一起练剑,可以吧?”
霓漫天一怔,看着朔风那张被蒙在宽大袍子里的脸,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你今天话比平常多了好多。”
朔风一顿:“大小姐,你练不练?”
“既然你主动邀请,本小姐就勉强答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