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陈到陈叔至,白毦统帅入瓮(求订阅,求全订!)
颖川郡外,陈国平叛大营。
时值傍晚,残阳將中军帅帐拉出长长的阴影,如同凝固的血痕铺在大地上。
营內气氛却与这昏黄截然相反,如同点燃的火油桶,喧囂蒸腾。
帅帐之外,人头攒动,以皇甫嵩为首的数十位士族將领、州郡官员聚於辕门,金铁甲胃在夕照下反射著躁动的光。
请战之声如沸水翻滚,一波高过一波:
“长社已定,何故迁延?陈国波才残部指日可破!”
“吴霸小儿可战兵马不过百万,直接碾过去就是了!”
“大军困顿於此,徒耗粮秣!速战方为上策!”
“陆帅!吾等將士请缨,愿为先锋!”
帅帐之內,青铜灯盏微微摇曳,光影在戏志才苍白如纸的脸上跳跃,勾勒出眼底深藏的阴驁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空气仿佛凝滯,只有帐外的声浪透过厚厚的帐布,带来沉闷的鼓点般的压力。
他独自端坐主位,面前是一幅摊开的巨大充豫地形图,指尖无意识地点在“长平”二字上,沙哑的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冷冽,却只迴荡在空荡的帐篷里:
“帅令已下,三日后开拔。诸君,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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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不高,却似一柄无形的冰锥,试图钉穿帐外的喧囂。
然而,这不过是徒劳的迴响。
他需要面对的,是老帅皇甫嵩的积威、是数州士族积累的不满、是整整两百万“联军”的躁动一一一盘散沙被强行捏合后,正因“閒暇”而滋生出无数的裂隙、私心与恐惧。
他们怕的不是陆鸣另有战术,而是怕山海领像吸纳荆州士族武装一样,无声无息地將他们引以为傲的家族精锐吞噬殆尽。
而此刻,真正能做决定的人,早已不在帐中。
通往汝南郡平舆县的官道上数骑快马如离弦之箭,撕破官道上的寂静。蹄铁敲打著夯土路面,扬起一线轻尘,在渐沉的暮色中疾驰。
为首者,青衫玄袍,正是陆鸣。
他身上不见统帅的沉重玄甲,只著一身利落的劲装,敛去了战场杀伐之气,多了几分刻意为之的平和,唯有那双眼睛,依旧如渊深潭,映著远方城池的轮廓和天边翻涌的云霞。
沮授策马紧隨其后,眉头微锁,带著深思后的忧虑,风尘僕僕亦难掩其沉静睿智:“主公,此时离开大营,不怕吴霸那边就怕大营生变...皇甫將军那边...”
他未竟之言中是对老帅与士族联手可能架空戏志才的担忧,也是对延误战机之险的权衡。
陆鸣並未回头,玄色披风在他身后猎猎作响,马鞭指向前方一片在战火边缘倖存、尚显生机的田野,声音清冽如冰泉坠地:
“长平已成困兽之斗,戏志才足可制之。
豫州之患,非仅在黄幣余孽,更在士族之心。
欲定豫州,必先得民心、聚人望!
而平舆陈氏..:”
陆鸣目光投向视野尽头那座在晚霞中勾勒出雄浑线条的县城,“乃扎根豫州数百年的清流砥柱,並且其族內还有一员帅才陈到,更是能征善战,端的了得。得其一人,胜得千军。”
一旁的郭嘉闻言,仰头灌了一大口葫芦中的酒液,辛辣的味道让他喉结滚动,发出畅快的呼气声。
他抹了把嘴角的酒渍,脸上带著惯有的洒脱笑意,眼中却闪烁著洞悉世事的精芒:“嘿,皇甫老儿此刻在营中,怕是正对著志才那张“棺材脸”发火呢!他那三州总师的梦,看来做得不太安稳。主公此计,釜底抽薪,高明之至!”
他看向身边同样轻装简从、眼中满是兴奋与期待的黄敘和黄舞蝶两兄妹,“看给小黄將军急的,拳头都紧了,急著寻新对手呢?”
黄敘被郭嘉点名,年轻的脸庞微微一红,隨即挺直腰背,声音洪亮:“末將...末將惟主公之命是从!陈国贼寇,自有志才先生调度將士剿灭,末將只求护卫主公安危!”
他身边的黄舞蝶虽未言,明亮的眸子里也是毫不掩饰的战斗渴望和对父亲威名的自豪。
沮授看著郭嘉浪荡不羈却又直指核心的言行,再看看年轻气盛的黄家兄妹,最终目光落在陆鸣坚定沉凝的背影上,心中那丝疑虑渐渐散去,化为对主公深远布局的嘆服。
是啊,一支军队的骨骼在精锐,而魂魄,往往在那些尚未闪耀却潜力无穷的星辰身上。
平舆县城,陈氏大宅。
夜色初降,华灯初上。
平舆陈氏的宅邸並非想像中金碧辉煌的豪奢巨第,而是几重古朴厚重的青砖院落,门廊飞檐流转著岁月沉淀的肃穆与內敛的威严。
百年望族的底蕴,不显於外表的张扬,而沉淀在每一块砖石、每一株苍劲古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