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忽然將染血的青冥剑掷在案几上,剑锋穿透竹简钉入青砖三寸:“蔡都督莫不是要本將即刻班师?这是打算卸磨杀驴了?”
城楼雯时死寂,唯有江风卷著焦糊战旗拍打窗。前良警见黄忠的宝雕弓已搭箭三指,连忙打圆场:“將军误会!江陵民生凋蔽,实难供养三百万大军......”
沮授突然抖开三丈长的帛书,密密麻麻的血指印在晨光中触目惊心:“建寧三年,襄阳蔡氏私贩军械予南蛮;光和元年,江陵庞氏坞堡藏甲五万具;中平二年,前氏商队与张曼成交易战马....
”
每念一句,蔡瑁的面色便白一分。
泪授最后笑看朝蔡瑁眨了眨眼:“上个月,光你们蔡氏一家就给张曼成送去了一千万石粮食,没想到如今就连供养三百万討逆大军都供养不起了..:”
泪授特意將討逆二字加重了音量,几乎在明示他们手中的证据能够证明荆州世家对朝廷的不臣之心。
不等蔡瑁解释,郭嘉笑著將火漆竹筒推给他:“哦对了,昨夜黄幣残部想要劫了宜城驛站,被我们山海领的巡防队反杀,截获几封有趣的信......
竹筒滚出的信笺上,“借刀杀人”四字赫然是蔡瑁亲笔。
甲板雾时死寂,唯有江风卷著焦糊战旗拍打梳杆。
“蔡都督可知?”陆鸣玄铁战靴踏碎甲板青砖,“本將的五牙战舰每艘载重二十万石,返程空著也是空著.....
他指尖轻弹沙盘上的襄阳城模型,三艘战舰的撞角突然转向西南,“正巧能装些荆州特產回僮县。”
蔡瑁额角青筋暴起,却又强自按捺住怒气,腰间玉环撞得叮噹响:“將军这是何意?”
“本將听说襄阳城砖掺了赤金。”陆鸣漫不经心地擦拭腰上的宝剑,剑身映出江夏水军仓皇撤退的帆影,“取三百方块城砖抵帐,不过分吧?”
蔡瑁听懂了陆鸣口中的威胁之意,山海领既然能阵斩打的他们荆州世家满头包的赵宏,自然也能攻陷襄阳城。
他们荆州世家想要赖帐,到时候就別怪陆鸣他自取。
“三日!”蔡瑁几乎咬碎银牙,“一百万银幣,三百万石粮草、三十万斤赤铁锭、五百艘五阶战船朦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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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郭嘉笑著展开新的契约,“是二百万银幣,五百万石粮草、五十万斤赤铁锭,五百艘五阶战船朦幢,外带襄阳弩图纸十卷!”
蔡瑁一阵头晕目眩,好容易缓过来,只能拋出之前商议出来的对策:“借给你们的部队我要带回去,还有战船....
郭嘉轻笑著打断蔡瑁的话头:“如果要说这个,那我们只能选择到襄阳城內再好好跟荆州士族算算帐了。
据说襄阳城墙高门厚,不知道比起江陵城能强上多少呢?”
蔡瑁张了张嘴巴,发现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来....
二日后,黎明时分,江夏黄氏的楼船撞开晨雾。
黄祖亲自押送著二千艘大型运输船抵达江陵码头。
当黄祖的陌刀挑开苫布,露出淬链好的三十万支三棱箭簇时,满意的点了点头。
“告诉荆州诸位家主。”陆鸣在交割文书按下虎符印记,“感谢他们提供的兵源和战船,山海领今后剿灭黄巾的功劳簿上必定有你们的名字!”
江陵码头突然传来巨响,二十艘满载的五牙战舰扯断铁锚。
蔡瑁瘫坐在青铜马车里,看著原本属於自家的私兵战船渐渐离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