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焚书的灰炽飘落鄴城时,地宫穹顶裂开星光。
张角俯身舔星盘上未乾的血符,任冀州龙脉的咆哮震碎袍角。
“汉家三百年养出的蛀虫...岂敌吾吮尽九州骨髓养的龙?”
石壁《黄天寰宇图》青州疆域骤然塌陷一一临淄终成孤城,而万千信徒的骨灰正渗入每一寸焦土。
千里外青州战场,张梁一把碎充州平叛大军水攻的战报。
溃兵哀求復仇的嘶吼在耳畔迴荡,他眼底血色翻涌,几乎咬碎钢牙。
“稳扎稳打...保存实力?”掌心玄铁护腕被捏得咯咯作响,赵弘垂首等待的沉默如针扎进肺腑。
他骤然挥鞭抽裂营帐立柱,暴吼炸雷般滚过溃兵头顶:
“收拢残军!焚坞堡!锁漕运!山海领敢追一—”
喉间血腥气翻涌,终究吞下屠城毒令,只从齿缝挤出大兄烙印在符咒上的八字:
“...掘黄河之堤灌没整个兗州!”
临淄城下,张角的符令还未到来前,管亥狼牙棒正砸得瓮城铁门凹陷,而张宝则和张牛角在大营閒谈。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牛角啊,长进了啊!”张宝调笑著看著一身玄甲,沉稳的站在身侧的青年。
张牛角低了一下头,抱拳说道:“让师叔见笑了!牛角还需多多歷练!”
张宝笑著摆了摆手:“看来上次在冀州吃的亏还真没白吃。
至少让你戒掉了骄傲自大的毛病!
上次让你单独出击徐州,故意没给你具体的指示,让你全权掌握机断。
本以为你会趁著大胜,一路杀进徐州腹地,说不得还会撞个头破血流才肯回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
张牛角表情不变,声音异常沉稳:“孤军深入本就是兵家大忌,牛角又怎会犯这种错误!
再则,出发之前,师叔就明確大军围困临淄,管亥將军等人扫清青州士族的命令,算是明確的告诉牛角身后並无援兵,牛角又怎么会...”
张宝大笑著拍了拍张牛角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牛角啊,別怪师叔心狠,实在是你师父手中没有几个能独当一面的人才!
除了冀州和青州的黄巾军是自己人以外,就算是充州的那几位渠帅跟我们都不是一条心。
別看我们起事之后烽火烧遍了十三州,实际上很多地方不过是披了一层太平道皮的当地世族罢了。
再加上幽州...:.
你大师兄要守著你师父,脱不开身,其他几个不堪入目,也就你算是出挑的。
你是师叔最看好的人,师叔只愿你能儘快成长起来,为大兄分忧!
此番青州行之后,师叔必定请大兄给你加加胆子!”
“报!!”一名黄巾斥候从远处策马奔来,到张宝面前才勒马停步。
满身尘土的斥候將火漆完好的密信递给张宝。
张宝展开张角的符令,迅速的扫过后,深吸一口气。
“停手!”
道幡卷过攻城梯队,张宝指锋划向稷下学宫焦土方向,对身旁玄甲將领勾起森然笑意:
“牛角,隨师叔扫清青州虫。待你师父引龙脉入海一一”
焚烧郑氏族谱的烈焰映亮他瞳孔,灰中升起新刻的太平道符碑:
“这临淄城门,当为黄天自开!”
鄴城地宫深处,张角竭尽全力的转化鄴城气运,冀州龙脉的搏动渐如战鼓,每一次震跳便將三州溃灭的根基更深地钉进黄天版图。
壁间巨图青州疆域轰然塌陷,而焦土之上,百万信徒骸骨燃起的磷火正渗入每一寸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