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响起来的正是第二台。

纵使江楚笙刚刚出完气，此时也忍不住“靠”了一声，毕恭毕敬地接起电话，声音又是温婉礼貌的“季总您好。”

季邵天的话语干净利落“进来我办公室。”

挂了电话，江楚笙抓了抓头发，刚要走进办公室，又觉得自己刚刚抓的头发弄得仪表不整，干脆照着镜子上上下下整理好，才踏着高跟鞋走进季邵天的办公室。

季邵天的办公室分外宽敞，窗明几净，走进去最先看到一张华贵的实心红木办公桌，地板和墙壁通通是价格高昂的玻璃黑色大理石铺就，明明都是黑色，却不给人压抑的感觉。靠墙的书架上，东面靠近办公桌的书架上摆满了办公资料和专业书籍，西面的书架上摆满了珍奇古玩，错落有致。

两个书架的顶端各放了一只亲吻猪，撅起嘴来，一个穿红裙子打蝴蝶结，一个穿黑西服打领结。江楚笙一下子想起来，这是当年她刚刚和季邵天在一起时买的，每次她和季邵天赌气的时候，就把两只猪放得远远的。

居然还在这里啊……只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中间是遥远而不可跨越的天堑。

窗台上摆了翠绿的植物，有一盆绿萝的叶子垂了下来，阳光刚好顺着它流淌下来，仿佛一条金色的发带。旁边是一盆百合，很新鲜的样子，花瓣上还有水滴。

她记得亦笙跟她说过，百合……是蒋曼姿最喜欢的花。

莫名地，江楚笙就一下胡思乱想起来。

季邵天看她呆呆地，抬起头来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看手中的资料，说“会上表现不错。”

“谢谢。”江楚笙轻轻说，又突然想起什么，问“我的……升职，是你说的？”

“不然呢？你还真当人事部的人会把一个才来上班几天的小员工一下调到公司中层？”

江楚笙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啜啜喏喏地开了口“谢谢你。”

这句话倒是让季邵天有点好奇，他停了手里的东西，抬头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不是她不问，而是这几年她逐渐了解到，当一件事的目的达成了，它的过程，就已经没有意义了。

季邵天苦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了个弯，说“今晚有空吗？”

“怎么？”江楚笙抬起头问。

季邵天刚好与她四目相对，她的眼睛亮晶晶，湿漉漉的，突然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干净而骄傲跋扈的小女孩，季邵天不由得眼底有些潮热，嗓音也忽地柔和了几分。

“晚上有个饭局，你陪我去。”

“哦……”江楚笙刚应下来，猛然想起迟沐约了自己今天吃饭，赶紧又说“不行，我今天和别人有约。”

“有约？”季邵天的眸光不由得阴暗了几分“和谁？”

“这个……也有汇报的必要吗？”江楚笙支支吾吾地回答。

季邵天不悦地叹了口气，扬扬手说“你出去吧，顺便把宋阳叫进来！”

岂有此理！这女人居然还有心情跟别的男人约会？还把他藏得这么好，都不愿意告诉他。

江楚笙松了口气，每次季邵天找她，她都吓得快要脱层皮，此时听到赦免令，赶紧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季邵天又叫住了她“等等，你跟别人约在哪里？”

似乎是知道她又要推脱过去，季邵天补充“万一我要找你呢？”

那你可以打我电话啊……江楚笙在心里嘀咕，不过终不敢说出来，只是乖乖地报了酒店的名字“在淮南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