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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清幽恋 > 疑·断袖情(1)

疑·断袖情(1)(1 / 1)

 却说紫禁城那宫墙之内,御书房中,顺治彼时正于案前批阅奏章,忽听得门外太监通报太后驾到,虽心中有千般万般的不情愿,却只得赶忙草草收了折子请安。

太后才坐定,便屏退了一干太监宫女,仅留了一个心腹宫女苏茉尔。小祺子乃顺治贴身太监,自是信得过的,亦不必屏退。

不等太后开口,顺治便道:“皇额娘选在此时来此,且方才又屏退众人,儿臣心中对于皇额娘所为之事已然猜到了七八分。也不用皇额娘费力气开金口了,儿臣便老老实实答了:确实没有。”

太后对此并未诧异,只是缓缓叹道:“哀家老了,着实看不透你们这些个年轻人的心思。想当初你皇阿玛在世之时,美人一批批地进宫,妃嫔常在封得很是勤快。哀家当时虽有些不甘心,但你皇阿玛这也是在绵延子嗣。可如今到了你,怎就如此清心寡欲?难不成是要修道成仙?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修身’是做得不错,可就算你此时确然无心上人,也该立个皇后,做个‘齐家’的样子,方能‘治国平天下’。你皇阿玛走得早,那时你也还小,他未能看得你娶妻生子便已驾鹤西去了。说实话,你皇额娘,我,若非是因不忍心看你才这样大的孩子挣扎在权力漩涡之中,大约也就随着你皇阿玛去了。可如今,你莫不是还要你皇额娘亦看得揪心?又或是要皇额娘直到撒手人寰亦看不到你绵延子嗣,为我大清开枝散叶?”忽而语气一转,由训斥变为哀转:“唉,可怜哀家早年丧夫,单留下我一人在这世上饱受情伤之苦。这些年来辛辛苦苦将你抚育成人,原以为不久后便可以儿孙满堂,过过含饴弄孙的清闲日子,不像你这孩子却是如此的不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况且你即便不为着你自个儿想,不为你皇额娘想,那也就罢了。可你毕竟是一国之君!若说大清国运与皇嗣相关亦非有错,不单是民生,这方面你也该为大清着想······”

太后一口气训了这么多,已然有些口干舌燥了。顺治便侧身对着小祺子耳语几句,小祺子便快步退出去了。

“太后息怒,尝尝江南昨日才新进贡的雨前龙井。”不多时,小祺子已端了杯茶水来呈给太后。

顺治低头有气无力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儿臣顿悟了。如此看来,皇额娘教训的是。此番确是儿臣的不是。只顾个人喜好而忽视为我大清皇室绵延子嗣,有违为人君之道,实在是不该。”

小祺子看顺治这副模样,嘴上虽闭得严实,心中却笑道:真是奇了。方才批阅奏折时,皇上是愈发地精神;如今不用自个儿一字一字地看,却困得慌。果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如今太后这番话,不仅叫皇上多读了十年书,还将那不眠不休读十年书的困倦之意一并带来了。古人之言果然字字有理。

他感叹罢了,还暗喜自个儿分析得头头是道。

太后轻抿一口茶,挑眉看他:“皇上可有悔意?”这便是要顺治给句话了。

“悔意······自是有的。”顺治如今只想蒙混过关,如往常一般搪塞过去也就罢了。

太后步步紧逼:“君无戏言。皇上若是真有悔意,便要做些实事来给哀家瞧瞧。”

“母后你瞧,这闻鹤炉乃是昨日四川巡抚管唐······”顺治意欲顾左右而言他。

太后逼问得不耐烦,索性一针见血:“皇上,上月你舅父,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来信,希望······”

不等太后说完,顺治便转身轻挑起小祺子下颚,装作不经意地瞥过他的红唇,眼神之中秋波流转,语气之中含情脉脉,道:“朕近来觉着,小祺子是越发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了”,而后,又好似鉴赏珍宝一般地对着小祺子白白净净、时不时流露出惊恐神色的脸端详了片刻,又道:“朕如今仔细瞧着,小祺子竟还真是有几分姿色的。虽不能说是天姿国色,却确能称得上是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人儿了。若是······”话至此处,顺治用余光瞟了瞟太后微微泛青的脸色,“若是能不惧天下人的流言蜚语,违了规矩将他充入后宫,日日抱于怀中暖身暖心,倒也算享了齐人之福了。那样,也是极好的。”

太后手中的青瓷茶杯不漏痕迹地颤了颤,身旁的苏茉尔赶忙扶住。太后深吸了几口殿内燃着的檀香,香气入鼻,方才定了定心神,道:“哀家知道皇上少年心性,一时胡闹也是有的。”

顺治闻言,却执起小祺子之手,轻轻放于掌中抚摸,答道:“君无戏言,此乃朕自小便懂得的道理,又岂会在此等大事上胡闹?”虽答的是太后,目光却片刻也未从小祺子脸上移开过。此时的小祺子早已吓破了胆,手上虽还算镇定,可袍子下那双腿却早已抖得不成样子了。

太后手中的茶水正好饮完:“小祺子,帮哀家去添些茶水来。”

小祺子如蒙大赦,忙不迭地抽出手来,如捧着千金之宝地捧着那茶杯,逃也似的添茶水去了。

趁着小祺子添茶那档口,对着没了挡箭牌的顺治,太后仍是坚持不懈地问道:“福临,告诉你皇额娘,你究竟可有看上哪家姑娘?”

顺治故作神秘,笑道:“其实······儿臣确然还看上了一人,只是······”顺治故作为难地看了眼太后,欲言又止。

“看上了谁?”太后果然迫不及待的问道。

顺治微微低头,一副红鸾心动为人看穿的模样,道:“此事······儿臣初次经历,又因碍着面子,这才······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额娘既是执意要知晓,那我便只好告知皇额娘了,还望额娘莫要笑我。”

太后求媳心切,也未曾想那么多,因而轻易地就信了。当即喜笑颜开,笑道:“傻孩子,此乃喜事,额娘又岂会笑你?”

“儿臣······儿臣······喜欢上了······”顺治的头更低了。

“谁?”太后不经意间将头凑得近了些,满脸喜悦而又略带激动地问道。

“十一弟博果尔。”顺治继续作出一副扭捏的样子。

“什么?你······”太后发上簪着的步摇晃了晃,可见她实在是被气得不轻。

顺治故作惊讶道:“额娘竟半分也不知晓么?儿臣还以为寿宴上趁着百官低头行礼时,与扮作太监的十一弟携手而行那一段,皇额娘见着了呢。此事,儿臣其实还须得谢谢皇额娘,若非是您为十一弟除了这样的点子,儿臣或许还不至于对他情根深种到如斯地步。”

好巧不巧,顺治话音未落,小祺子便端着新添的茶进了门,惊闻顺治这番话,险些跌了跟头。好在即使站稳了身子。手上的茶虽未打翻,却发出了声响。

顺治快步上前,结果小祺子手中的茶杯,随意地放在边上,又捧起他的手,仔细察看着:“可有烫着?”

小祺子战战道:“劳皇上挂心了。托皇上洪福,未曾。”

顺治又嗔怪地看一眼小祺子,道:“朕挂心你,可不是应该的么。朕今日是越发的离不开你了。方才,只一刻见不到你,便已觉心乱如麻,坐立不安;再见,竟有如隔三秋之感。”

太后方才那杯茶压下的火又窜上来了。倒是难为苏茉尔忍着笑将那杯茶水稳稳当当地端到太后面前,奉在边上。

顺治深情凝视着小祺子那双如水的眸,咏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小祺子惊得差点没直直地摔到一旁。

而太后眼中,却是这样的景象——

瓶中红梅开得正盛,伴着一丝清冷梅香,恰衬得小祺子娇颜红润。身旁,一俊美男子正执着他的纤纤素手,含情脉脉地轻咏着什么。外头的厚厚积雪将屋内照得亮堂堂,这画面便又添了一丝温情。

这样的画面,若是才子佳人两情相悦,相知相许的段子,太后约莫是极乐意看上一看的。可是······偏生那是一对断袖——这也就罢了;偏生那个俊美的断袖是自己的好儿子!

这边有些不能忍了——“皇上若是认为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亦能为我大清绵延子嗣,且皇上有能力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哀家绝不阻拦!”随即拍案而起,愤然离去。

小祺子只觉着自个儿的身子不自觉地晃了晃,连带着身旁的红梅似乎亦是晃了一晃,那杯中茶水更是晃得厉害。

顺治行礼,笑道:“儿臣恭送皇额娘,皇额娘恕不远送!”

小祺子这才惊觉方才并未行礼,怎奈此时太后已走远,便也只能草草地行了一礼,却不知太后娘娘她老人家还是否有心情受这礼。转念又想到归根到底罪魁祸首乃是此刻自个儿身前的九五至尊,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只小声叹道:“皇上,您这是何苦呢?”

顺治放开手,语气中已然除了轻快之气,眼角眉梢间,皆是愁思:“皇额娘确然是为了朕,却也是为了······罢了,不提也罢。”

小祺子也不敢多问,只得默默收了太后方才所用茶杯,退了。

方退出门外,却见两个方才在门外守着的小太监叽叽喳喳地嚼舌根,脑海中又不经意地浮现出方才殿内之事,一时间又羞又急,训斥道:“嚼那么多舌根子做什么?皇上之事也是你等好多说的么?当心哪日皇上发觉了,非要了你们的小命不可!”

两个小太监皆是新入宫不久,自然都没什么胆子。经小祺子这样一吓,自然再不敢多说什么,连连点头称“是”。

小祺子又于心中自我安慰了一句:“做皇上身边的人,总要有些如苍竹般经风雨而不折的魄力。”至此,方觉舒心些许,便端着茶杯故作淡定地施施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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