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炘炘？”

“嘿，鹏哥。”

“没跟戎异在一块儿？”

“他先回去了，说是忙？”

“你不信？”陆鹏飞笑了两声：“哥哥跟你说，戎异要真不想，铁定直接告诉你，管你是谁。他这阵儿真在赶个项目，打个电话都没空儿说上两句！”

杨炘应了两声，笑道：“鹏哥，他的照片就那儿一张？”

“哟，我说呢，大晚上的找我谈天？你等等啊。”

杨炘听见房间里倒腾的声音，过了一阵儿，陆鹏飞才应声。

“有几张现成的，以前爬山的时候拍的集体照。还有，我看看啊，电脑里还有一点儿，不过都乱了，我也没理过呐。”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估计在捣鼓电脑。

杨炘候着电话，去卫生间放水。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转过身，杨炘打量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太小孩儿样了？不过身材真好，锻炼断了半个月了，腹肌还在？一放暑假可不就玩开了？

陆鹏飞听到话筒里一阵水声，停下了动作。“洗澡呢？”

“放水呢。”

“诶，我说，你要戎异照片干嘛？”

杨炘想起戎异来吃饭时说的第一句话，笑着重复道：“鹏哥，有意思吗？这不摆明了。”接着杨炘就闭了嘴。

“你妹！那什么，照片晚点传给你，我整理整理。你别给露出去啊。”

“限制级的？”

“屁。戎异他烦这些，你别二里吧唧的秀到他面前。”

“绝对。”

“也别圈里交流，保不定就外泄了。”

“保证。”

第二天，照片发来了。杨炘开了电脑收，直接存到私密文件夹。念书的，睡觉的，跑步，吃饭，唱歌……挺生活化的。来的最慢的是个视频。杨炘盯着缓存的蓝条看，蓝点一点儿一点儿往前挪。宾果！点开来，一团棉被？镜头拉近，戎异的脸一点一点从被窝底下露出来。皱着眉，胳膊挡在眼皮上。一只手从镜头外面伸进来，那筋骨壮的。这天外飞仙把戎异盖在脸上的胳膊提起来，摆到了枕头边上。整张脸露出来了。轮廓比现在圆润点儿，眉头紧紧皱着，一头板刷。影片四分钟长，单单对准着这一张脸。谁也没觉得不耐烦。

杨炘迅速瞄了眼聊天栏，还在线呢。他想了想，打上一行字：“都你拍的？”

“技术好是吧？别客气，哥难得这么大方。”

“哥，您这安的什么心呢？”杨炘等了会儿，对方没反应。他叹了口气，拿着电脑往客厅走。刚拿出一罐可乐，那边回了。

“这还看不出？大学四年呐，我的初恋呐！”后面跟着一堆咆哮体。

“你们谈过？”

“谈过让给你？”又没声音了。

杨炘在这头等着，前面沙发上，刚刚那姑娘正靠着另一个姑娘唱歌。嗓子轻轻甜甜的，听着太漂。他注意到对话框下方的提示：对方正在输入。“玩儿吗？”另一头，两个男生向他挥了挥手，手里还拿着wii的操控器。杨炘摆摆手。

电脑上跳出一行：“我那是暗恋！纯情的暗恋！”

杨炘心里腹诽，藏了多少话没说呢。“他不肯？”没回应。

等了会儿，杨炘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催命呢！”陆鹏飞冲着电话喊了声。

“不是，你们不是纯友谊啊？”杨炘有点意外。

“屁。我们就是纯友谊。”

“那大学四年，你忍得住？”

陆鹏飞喘了两下，“操。他大学四年谈过两个女朋友，谁他妈知道他是？”

“操。”两边都静默了会儿。杨炘捡起话头：“那他现在？嘿，他不像是玩儿的啊？”

“谁他妈玩儿，你以为是你啊！”

“到底什么情况啊，鹏哥？”

“谁他妈知道他！”陆鹏飞嚷了一句。

杨炘在这头没说话，等着陆鹏飞静下来。

“大学毕业了，他还在谈，谈了两年再分的。没过几个月就向家里摊牌了。”

“操！”杨炘压着嗓子骂了声。

“他也没跟我说过。他就说了两句话：我知道我是，我自己清楚，不需要别的证明。还有，大学四年，我把你当朋友，兄弟。”陆鹏飞叹了口气：“我那当儿也是纯情过头了，居然屁颠颠地收了心。”

“我去，哥哥，你这不是拿我堵抢眼？”

“不乐意？”

杨炘呼了口气：“我可不想搭进去。”

陆鹏哼了一声：“你真高估自个儿了。”

杨炘挂了电话，又翻了遍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