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采桑子:吾亦不复从前
皇都,易居——最具盛名的茶馆,如同一个小社会一般,多少不能说的秘密在座中人的嘴里打着转儿,再不经意的传出,便成了流言,或真或假,不过谁又真的在意呢,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诶,你们听说的没,飘渺阁又有动作了,听说杀了孙子涵!”一名剑客装扮的男子压低声音说着,“你们说,这飘渺阁不过是最近几月才出现的新组织,怎么敢这么大架势的对上武林的第四大派青山派,不说在武林上德高望重,更是和王族有这关联的,那孙子涵可是掌门独子啊!”正如此人所说,武林正因最近新崛起的飘渺阁所惶惶终日,飘渺阁本应是新起,定不会如此特立独行,但是事实却是手段强硬,短短几月便吞下了风逸国的第一财铺,连秦挚这种硬骨都收入了门下,可见其宫主的势力有多强劲,连王族都摁耐不住想横插一手,却不想直接被对上了,着实是丝毫不让。
漫天的是飘落着的桐花,有一身着鎏金丝线所绣云锦红袍的女子立与花雨中,终究红与白是最相得益彰的,因它不似黑与白对立所现狂傲,亦不似白与白相融毫无韵致,它是红,那么浓重却那么相配,桃之夭夭,所“夭”便是因它那抹淡红吧!女子将红穿得霸道,不过总是女子,从中始然有一丝女子风韵在其中,但丝毫不掩她身上的气势,“阁主,孙子涵名下的所有资产账目在此,请阁主过目。”秦挚低着头,恭敬的奉这账本,女子转身,朱唇不点而成的绯色,清亮的眸,上扬的眼角,明明是一张清丽无比的美人面,却因眼角的一颗泪痣,平添了妖媚,这妖似浑然天成,不见艳俗之味,柔荑轻托这账本,嘴角微扬,道:“秦挚,不过一年未见,怎得生疏了?”“回阁主,属下不敢。”秦挚嘴上说着,头却已然抬起,亦是一派儒雅书生的模样,“不敢?你有何不敢,就连杀青山派掌门之子的事你都做了,难道还不敢看我这一介弱质女流么?”女子轻笑道,秦挚心下暗道:你是弱质女流?请问不弱的是怎样的?!!“夙笙,别揶揄我了。”女子嗔骂道:“你继续装啊?!”秦挚抽了抽嘴角,“秦挚,流清呢?”“流清,回了清风阁。”夙笙蹙眉“风傲天又有什么动静了么?”“听流清说是风逸国的叶将军会来了。”秦挚答道“是那位战神?”“放眼天下,定是没有第二个叶将军了。”夙笙问:“基本的消息。”“叶渊,十六时一战成名,为风逸国力挽狂澜,被称为‘国父’。”力挽狂澜?夙笙眼神开始飘远,爹也是力挽狂澜啊!结局怎样?秦挚咳了声:“夙笙?”夙笙顿了顿:“行了下去吧,孙子涵的东西便不要了,毕竟要为青山派留点底,免得他们来得太晚。”秦挚转身,摇了摇头:还是这个样子。
“尊主,飘渺阁公然挑衅青山派,杀了孙子涵。”殿上,铺着茸厚的兽皮黑玉座上,墨发与白色交织着,身上松松的暗紫衣袍,好似只要轻碰一下,便会滑落,裸露的胸膛,让人脸红心跳,妖孽般的面容,让人唏嘘一句造物主的不公,这是连女子都要自叹不如的精致,听到殿下人的禀报,缓缓睁开了眼,那双瞳,会让人明白为何有“渊”这个字,的确如深渊般让人不敢直视,怕不小心掉落其中,便沦陷了“是么?孙言有何动作?”殿下之人身形一滞,答:“似乎得到了风傲天的默许。”“凭叶言么?风傲天不会如此,不过倒是给了本主一个机会。”说罢,霎时间,男子便立于殿下之人的面前“沧一,你随本主去飘渺阁。”“是”殿下之人应道,是的,殿上男子便是风逸国的“国父”——叶渊,叶渊心中亦想:青山派到底是王族的爪牙,不用自己的手,便可解决,也算是件好事,不过看风傲天的动作,到真是野心不小,怕是要给她一些助力。
鸽子落于窗前,夙笙取下竹筒“青山派已动身,主上小心。——流妆”夙笙冷笑一声,抬头望向窗外的合欢花: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暗损韶华,便只为立于不败之地,倒要谢谢风傲天,若不是因他,怎会懂得桃花羞作无情死却依旧感东风的悲凉;若不是因他,自己怎么可能撑过十年来的日日夜夜;若不是因他,自己怎会在死生中辗转,却依旧活着。十七芳华,却早已用血洗去了天真,为自己建立起来屏障,风傲天,你可曾记得被你血洗的澄逸山庄,忘记了么?没关系,会让你想起的。
不过十年,便将当年的女孩,变成今日如此,是注定么?“来了便来了吧!吾亦不复从前。”
夙笙的声音飘散在风中,透着冷,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