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渐渐走远的脚步,裕恭城的眸里透出了深深的忧虑,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一个只有六岁的记忆却拥有二十多岁的体魄成年人。然而这不是最要紧的,当务之急是他得想法子出去。
仔细观察了半天,陷阱的四周似乎都是有些酥软的土质。裕恭城用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土壁,便掉下了一堆土渣。似乎不能从这些地方借力了。裕恭城深吸一口气,心道,既然出不去,自己便在底部等着吧。自己半天不归,弗和定会来寻。待到弗和寻时,自己再出去便也是了。只是,瑞阙一个人。想到自己的境况,裕恭城不由得勾唇一笑,纵使是六岁的瑞阙,一般人也在他手上讨不着便宜。
思及此,裕恭城便盘起腿,微微阖目,在陷阱底部打起坐,顺带着等弗和。
只是,令裕恭城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等到弗和,他先听到了一阵呼救声。隐隐约约喊的是‘恭城’。
裕恭城来忙起身,背靠着土,一并握住藏在袖中的匕首。他戒备着,耳畔越来越响的脚步声,告诉他正在靠近的是一大批人马。他紧紧的盯住陷阱口那微弱的光越来越暗,一双鞋子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未等到他开口,少年的声音便像鬼魅一样回荡在裕恭城的耳边。
“裕驸马,我们又见面了!”
“嗯?”裕恭城抬头望了望被投了一半阴影的脸,“十六皇子?”
“相见是缘。”靖曜踏着陷阱的边缘走了几步,“你说本殿是把罗瑞阙剁了喂狗好,还是扔下陷阱饿死了好?”
“自然是什么都不做比较好。”裕恭城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又坐到陷阱底预备着打坐。
“可什么都不做,本殿却不甘心。”靖曜说得轻松,笑得也得意。
听着靖曜的笑,裕恭城也不打算与他耗下去,索性开口,“那十六皇子是想?”
“本殿想邀驸马去本殿府上一叙。”靖曜眉目轻挑,扬手抛下一根绳索,“裕驸马若是愿意,便顺此绳上来。”
瞥了一眼垂下来的绳索,裕恭城的心思转了几转,他没有去齐国的打算,更不消说去什么皇子府。只是,现在瑞阙怕是在这位皇子是手上。
裕恭城低声问道,“如若恭城不愿呢?”
不愿吗?靖曜意味深长的望了望身后,转而笑道,“若是不愿,自是以罗将军项上人头报驸马。”
裕恭城闻言,反而又凝神打起了坐, “皇子殿下可知,恭城人马距此处不过一里。”
“一里?”靖曜笑笑,“驸马说笑了,驸马带兵打仗这么多年,难道不晓得远水解不了近渴?难不成,驸马是想试试,是你的人来的快,还是本殿的刀快?”
“那皇子殿下可知,士可杀不可辱?”裕恭城眯着眼睛,抬头望了靖曜一眼,“如若受辱,恭城宁死不屈。”
“是吗?本皇子以为活下去更重要。”靖曜慢慢的把绳索往上收,“本殿以为驸马与本殿所想是一样的,没曾想,竟是想岔了。”
活下去更重要?
裕恭城不否认这一点,可此刻他不生命不是半点都没有遭受到威胁么?若不是这皇子来了,他只需要静静等着弗和便是了。所以,靖曜给予他的条件并不至于打动他。至于瑞阙,那是他裕恭城目前唯一的软肋,也是那齐国皇子唯一的筹码,所以,在他决定是否前往之前,也没有什么大碍。现在要做到,就是等着,看谁更有耐性。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裕恭城似乎听到了有人疾速靠近的声音。接着,他瞧见了一个黑衣人闪现在靖曜身侧。裕恭城没有迟疑,立刻将袖中的匕首掷过了去。正中黑衣人的脖颈。
“你……”靖曜看着倒下去的黑衣人,又扭头盯着井底的裕恭城,眸子里写满了惊异。
“你此刻倒是看上去像个少年了。”裕恭城没有答靖曜的话,反而轻笑出声,这个样子的少年反而何前日见血就跑的少年一般有趣了。
“你忘了你的处境了吗?”
“不曾。”
“那你……”靖曜还没来得及张口,身侧突然出现了一个侍卫装扮的人冲着他耳语。
听完侍卫的话,靖曜的眉头拧成一团,又用余光扫过了裕恭城,“本殿再问一次,驸马你是否过府?如若愿那本殿便放过罗瑞阙,如若不愿,那本殿与你就此别过,只是那罗瑞阙就该剁碎了喂狗。裕驸马,你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