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里面的声音绵远的格外惆怅,“裕将军来的时候不用通报,让他直接来我帐子里!”
“是!”裕恭城慢慢的猫下腰,朝着帷帐靠近。
裕恭城知道这么有漏洞!虽然从帐中看,那影子应是越来越小的,动作也应是在往后退,可影子却只会越来越黑。
不过,这不打紧,他只需要五步!
裕恭城盯住挂在帷帐外木杆上的弓。暗黄的颜色使弓显得格外老旧,剑匣也在杆上挂着。
裕恭城暗暗地数着,五,四,三……
而帐中坐的人似乎也发现的影子的异常,起身朝帐门越走越近……
就是现在!
裕恭城一跃取下挂在杆上的弓和剑,然后在下落的过程中,对准帘上的黑影,把弓拉满……
“嗖”。
箭尾滑出了流畅的线条。而帘幕里也应声发出了金属刺进皮裘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闷哼……
隔着帘幕,瞧着慢慢倒下的黑影。裕恭城摇摇头。果然只有瑞阙才能和自己享受这种凌空斩剑的乐趣。
……
刀锋重重的下落,小兵已经被挤到了墙角。眼看着小兵就要被砍中,罗瑞阙耳边响起了一阴阳怪气的生硬的声音。
“慢着!”
那人似乎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声音涩得紧。罗瑞阙堪堪收了几分力道,让刀顺着小兵脸色滑过。然后收刀立到小兵面前,等着小兵与身后的人叙旧。
看着罗瑞阙收手,小兵的脸也有些憋红了,但他的目光却紧紧的粘着罗瑞阙身后的黑影。
“叟,杀了他!”小兵恶狠狠的声音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年龄,而满是愤恨的眸子写满了不甘。
“皇子不要动怒。”叟看向小兵的目光格外柔和,仿佛在看一个孩子,“今日皇子两次失手,太子殿下已经很震怒了……”
“母妃说过,如今我是你的主子!”小兵的眼中闪过狡黠,继而闪烁出困惑。
“皇妃却并非只有一个儿子。”叟对的顺理成章,也顺带提醒着小兵,他的上面还有一个哥哥,而他听命的是两位皇子之间的强者。
听着叟一开口,罗瑞阙立马就知晓了小兵的身份。竟然是齐国的皇子么?一个儿子?那便只能是十六皇子了!太子与十六皇子是一母同胞。而这两人的对话,似乎也让罗瑞阙瞧出了里面的门道,嗤笑道,“我罗某人的大营还真是梧桐树呐,全招金凤凰!这一个两个都朝网里钻,呵呵!这大礼,罗某人实在承不住!”
“不要嚣张!”小兵睥睨了罗瑞阙一眼,扭了扭手腕,回了罗瑞阙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本殿既然敢来,定不会空手走!”
看到小兵的神情,叟的眼睛里闪过愕然,连忙问道,“皇子殿下,您不是一个人来的?”
“自然不是!”小兵的脸上浮起几分对胜利的志在必得,“本殿下袭营定然是倾巢而出!”
“是吗?”罗瑞阙脸上的笑扩大了几分,只是盈盈的笑意中尽是嘲讽,“拿万万将士的性命来给梁国喂刀,怕也只有齐国能做的出!”
小兵也不开口,保持着笑,并走到罗瑞阙身侧,静静的等着夜袭胜利的报表。
一看这种情况,罗瑞阙也不急了,他任着小兵站在他的身旁。两个国家的交战,必须放到台面上。他会给对手尊严。当然,他会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十六皇子输得心服口服!也会让他铭记,袭营不是儿戏!虽然,自己在他那个年纪,似乎想不出这般计谋。而这个计谋,对付他父亲,似乎是极其有效的。毕竟,恭城也假扮过更夫,也袭过营。也成功了。
不过这是个秘密。一个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恭城的睿智,他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罗瑞阙眯起眼睛,等着胜利的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