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奘笑得有多么夸张，孙悟空就有多么恼羞成怒。可孙悟空又压抑不住涌出的那些喜悦，他就像是得到了能让人幸福的宝贝，却又不想被对方察觉到，所以脸上的表情难免僵硬了些。

唐玄奘笑够了之后才问道:“你亲过他么？”

孙悟空一愣，反问道:“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孙悟空见对方眼里多了几分严肃，又想了会才明白对方指的是那男子，老实地答道:“不曾。”

唐玄奘就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的心愿，欣慰地道:“很好，我也算是赢了一次。”

孙悟空见他表情不对劲，好像是撑不住了，顿时慌张起来，一边找地方安置对方一边道:“你等我回来，我这就去太上老君那里拿回长生不老的药，绝不会让你这般离开人世。”

唐玄奘把头埋入他的怀中，声音里分明透着无尽的不舍，说的话却还是一板一眼。

“悟空，人终究会有一死。”

“我不管，你必须等我回来。”

他很少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跟唐玄奘说话，可见现在是多么焦急。

花果山本就没什么房屋，孙悟空想着变出个地方给唐玄奘休息，却又怕天兵追上来对唐玄奘不利。他正想带着唐玄奘一起去，却被唐玄奘拉住了胸前的衣襟，只好低头看向对方。

“他们不会给你的...去了也只会耽误时间，我如今已不是什么圣僧了。”

孙悟空说求不到就抢过来，总会有办法，可唐玄奘却执意留在这里。最后孙悟空还是因对方的一句“陪我留在这里”输了阵，抱着唐玄奘逛起了花果山。

他分明很久不曾回来了，可好多地方看起来都很熟悉。他还要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唐玄奘却开始絮絮叨叨个没完。

“花果山还是这么漂亮，你其实也一直是最初的模样，只要我开口你便什么都愿意做...只是我从不愿对你说。”

“我想了很多次，没有成佛真的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事，因为没有成佛我才能坚持着执念走到今日，甚至用了邪道的法子做出了这样的事...我不后悔，悟空，我知道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我不后悔...谢谢你。”

孙悟空听到后面只觉得对方这是在说临死之前的话，忙打断了对方。

“闭嘴，你安静点。”

可唐玄奘却只是顿了一顿，声音里带了些抱怨地又道:“我刚才看到了...哪吒明明是男孩...托塔天王也手持宝塔...你总是不知道我会真的信了这些...”

那抓着他衣襟的手好像突然没了力度，好像沉了下去。孙悟空被吓得不轻，不敢去确认唐玄奘的呼吸，更不敢去喊对方的名字。

他怕得不到回应。

他从来没有这么怕过对方不理他。

又过了很久之后他才把发抖的嘴放到了唐玄奘耳边，希望这么近的距离对方能听到。

“师父，我叫你声师父，你可不能继续吓我了，快睁开眼睛看看我...”

可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