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声在外,人称“阎王敌”,在江湖上地位超然,此言一出,分量自是不同。
徐长老、单正等人相视一眼,虽觉意外,但薛慕华確实是最合適的中立人选,一时竟也找不到理由反驳。
虚若將眾人神色看在眼中,知晓短时间內应是无人再出手搅局了。
於是,他將目光已转向离他最近、脸色铁青的单正。
“单施主,”
他语气依旧平和,仿佛在閒话家常,“方才听你说,只看了信尾署名,未窥內容?”
“不错,单某確实未曾观看信中內容————”
单正迟疑一声道。
虚若闻言,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些许不解神色,“你这说法倒让贫僧想起个比方,就好比饿犬盯著肉包子,偏要说我只闻闻,绝不尝”,如此说辞,怕是连三岁孩童都哄不过去。”
“莫非单施主觉得,丐帮诸位好汉就这般好糊弄?”
声音落下,掷地有声!
薛慕华更是配合地轻轻捋须,微微摇头道:“单兄此说,確实牵强。既见署名,焉有不观全文之理?”
他虽然声音不高,但在场不少人都听得清楚,顿时让单正的说法更加站不住脚。
单正被眼前二人的一唱一和弄得麵皮涨红,周围也顿时响起了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
“你————你们————休要胡言!”
他被气得手指发颤,却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说得好!”
一旁的赵钱孙忽然拍手癲笑起来,指著单正道:“偷千两黄金是贼,偷一文钱也是贼。偷看旁人书信便是小人,既是小人,就该杀!”
虚若顺势转头看向赵钱孙,轻轻頷首:“赵施主这话倒是爽快。”
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和,“不过若论行径不端,施主与谭婆女施主当年那段纠缠,似乎也算不得光明磊落。自己尚且一身是非,却来指责他人,未免有些五十步笑百步了。”
赵钱孙脸上的癲笑顿时僵住,像是被掐住喉咙,脸色忽青忽白。
谭婆更是“啊”的一声,羞愤难当。
用手指著虚若“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王语嫣站在一旁,听得虚若提及这等江湖秘闻,脸上微微一红,下意识地侧过身去。
她虽不通世事,但也知道这等男女私隱被当眾提及,实非君子所为,可见赵钱孙其人品性確有瑕疵。
此时,站在谭婆不远处,一直沉默寡言、看似老实的谭公,见爱妻受辱,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脾气本就有些火爆,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口中厉喝一声:“小禿驴放肆,安敢辱我夫人!”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如一只暴怒的老猿般躥出,右手五指成爪,带著一股凌厉劲风,直取虚若肩胛要穴!
这一下变起仓促,两人距离又近,眼看那蕴含著数十年功力的指爪就要抓实。
周围眾人,有人目光闪烁,一言不发。
也有人虽觉谭公骤然对一年轻僧人出手有些欠妥,但大多都认为这少林小和尚口无遮拦,受些教训也是应当,並未立刻出言阻止,只是冷眼旁观。
虚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神色丝毫未变,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半分。
他只將右手抬起,食指与中指看似隨意地併拢,隨后迎著谭公袭来手腕的“內关穴”轻轻一弹。
动作飘逸灵动,不带丝毫烟火气,仿佛只是拂去袖上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