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了上去，攥着他的袍子角不放手。

“你真厉害，可以教我吗？”她尽量让声音显得可爱。

“我不收徒弟。”他毫不犹豫地否决了。

她撇了撇嘴，只好换了一个话题：“你叫什么？我叫江燕。”

“乌生。”男人爽快地答道。

“咱们要去哪儿？”她故意用了“咱们”。

“你话真多。”乌生冷冰冰地说道。

她置若罔闻，继续说道：“你是独自一人吗？”

一阵尴尬的沉默。

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一直在沉默中度过。

她发觉这个男人很奇怪：不理睬她，也不驱赶她，甚至会为她买一份食物。他每天都会睡在树上，日出而行，日落而息，不说话，被无赖骂两句，也不理不睬，但遇到那些不识好歹动拳头或拔刀的人，就会在一瞬间把对方杀死。

她在男人的庇护下，健康地活了一个多月，却仍旧无法对他产生好感。

但是，事情很快有了转机。

那是个雨天，尽管是上午，天地间比傍晚还昏暗。

她随着乌生进了一个小村庄，见拴在树上的马群，觉得有几分熟悉，脚步慢了下来。

乌生牵着她的手，毫不迟疑地进了一户人家。

站在院子里，她就能听到吵架声从屋里传出来。

乌生推开门。她瞅见五个官兵和一家三口厮打成一团。

那五个官兵分明就是抢她村庄的人。两个官兵压在妇人身上，妇人拼命挣脱着。男人要去救妻子，却被另外两个拦住了。一个小男孩儿在一个官兵怀里拼命撕咬。

这些人呆住了，愣愣地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乌生从墙角拿了把雨伞，从怀里掏出铜钱，放在桌子上，就走了出去。

江燕急中生智，拉着乌生，说道：“这些人不像是好人。爹，你要把一百多两银子藏好了。”

这些官兵果然兴致勃勃地凑过来，拦住了乌生的路。

江燕阴险地笑着，退到了那家人身边。

其中一个士兵直接伸进乌生的怀里，在里面乱摸。

江燕捂住男孩儿的双眼，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几声惨叫后，男孩儿睁开眼，看到门口躺着五具尸体。

这时，一个官兵撑着雨伞，站在院子中，呆呆地看着，继而像是突然醒悟，发疯似地叫喊着跑了。

江燕刚想笑，就被乌生嫌恶的眼神逼了回去。

家主明白过来，扑过去抱着乌生的腿，不停地道谢。

院子里很快就站满了几十个官兵。

村子中的人顾不得大雨，围了过来看热闹。

当晚，乌生和江燕就住在了这户人家。

饭桌上，小男孩儿羡慕地对江燕说道：“你爹真厉害啊，几下子就把他们全杀了。将来我也要和比一样强。”

江燕骄傲地说：“那是当然。我爹是天下第一。”

小男孩儿凑近些，问：“你应该也很厉害吧？”

她看了眼乌生，见他心不在焉地喝汤，就吹牛道：“我是天下第二。”

她说着，拿了根筷子当做剑，刺向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也以筷子为剑，和江燕笑嘻嘻地斗在一起。

家主脸上堆满笑，问道：“大侠，如何称呼？”

乌生放下碗，随意地说道：“叫我乌生就行。”

女人摸着江燕的头，慈爱的说道：“你真懂事，这么小就愿意跟着你爹四处奔波。”

江燕忙里偷闲地说：“才不呢。我最讨厌他了。”

家主和女人尴尬地笑了几声。

第二天，村中的人一直送两人到大路上。

走进一个树林后，乌生停住了，捡起两根枯树枝，将其中一根递给她。

她不明所以，困惑地看着乌生。

乌生捏着树枝，直直地刺向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