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刘浩回来了,面容如经历了千年沧桑的老树,疲惫得如背着一座山跋涉了千里。
他经过院子时,和乌生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默不作声,又像是什么都说了。对视的时间很短,期间刘浩并未停住脚步,乌生也没有停止挥剑。
刘嫣三人大呼小叫地围了上去。
刘浩不理睬他们的叫嚷,径直往卧室去了。
他倒在床上,背对着三人,含糊地说了句:“你们去烧热水。我醒后要洗澡。”他说完,便呼呼大睡。
刘嫣有个奇怪的感觉,父亲在躲避着什么,不想和他们说话。
吃午饭时,刘浩说出了归来后的第二句话。
他对乌生说:“今天收拾一下,你明天随着嫣儿外出游历。”
正夹菜的手停住了,乌生诧异地问:“不是出师后才能外出吗?”
“情况有变。人总要灵活变通。”刘浩不抬头,不紧不慢地说。
“我要去哪儿?”
“随意。”
“我什么时候回来?”
“你想回来的时候回来。”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另几人当成了空气。
“师父,我也想随着出去。”柳风不识趣地插嘴道。
刘浩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第二天,公鸡还没叫,四人就上路了。
天还黑蒙蒙的,万物还在睡梦中。
在黑夜里,只有马蹄的声音。
“感觉像是做贼。”柳风笑嘻嘻地说。
没人回应他,连秋菊都紧绷着脸。
柳风尴尬地伸伸懒腰,不再说话。
这次的离开,莫名其妙地压抑,向来寡言的乌生,更是阴沉着脸。
出了城,天才大亮。
刘嫣犯难道:“要去哪儿啊?没有目的地,心里忍不住发慌。”
还是柳风有主意。柳风折了根树枝,抛到高空。
“东边。”柳风兴奋地嚷道。
出了柳城,只能看到空荡荡的平原,没有人烟。
几个人骑马狂奔了大半天。
柳风连连喊累,趴在马背上“奄奄一息”。
秋菊勒马停下,说:“歇一歇吧。”
刘嫣抹了一把汗,也勒住了马。
乌生下了马,牵马停在一棵杨树下。
第一次真正的放松,是见到了一家客栈。那时已经是傍晚。
“瞧,一家客栈。”秋菊指着一个孤零零飘着旗的所在嚷嚷。
柳风手托着下巴,做思考状,警惕地说道:“可能是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