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琼在网里手忙脚乱地折腾了一会儿,终于无力地放弃了。
乌生则老老实实的躺在里面,像是躺在舒服的大床上。
“喂!你手里有剑,快点儿砍了网救我。”唐琼焦急地喊道。
“既来之,则安之。”乌生慢悠悠地说。
闲散的声音让她窝了一肚子火。
唐琼见他闭上眼有睡觉的意思,气恼地哼了一声,也老实下来了。
被吊在半空中,没有了平日挨着地的踏实感,她的心一直悬着,怕网突然断了,被摔死。
夜色完全成墨,她很快就看不到乌生了,飘浮在黑暗里,孤独感突如其来。
“乌生,乌生……”她一直叫喊,却得不到任何回答,不甘地嘟着嘴。
不知过了多久,上眼皮如千斤巨石沉重,下眼皮则热情地往上爬。
一个轻缓的哈欠后,她不自觉地进了梦乡。
暖暖的阳光,悦耳的鸟叫,阵阵清风送来的花香。
唐琼勉强睁开双眼,舒服地伸懒腰,迎接美好的新一天。
然而,受阻的触感让她想起身处网中的困境,那种感觉很像刚在绳子上晾晒衣服,突然暴雨哗哗不停。
她不由得有些气闷,冲乌生大喊:“懒虫,起床了!起床了!!……”
乌生任由她大喊大叫,一直闭着眼不答话。
唐琼不甘心,使劲儿荡着网,去撞击乌生。
眼看两个坐在网里的人就要相撞了,唐琼憋着笑。
乌生却伸出一只脚,狞笑着把唐琼踢了出去。
这时,几声怪异的笑声从远处传来,是男人的。
她转脸看到八九个男人赶着一辆马车朝这里来了。
“秃子,你猜得真对。昨晚果然大丰收。”赤脚的男人拍着一个光头夸道。
光头则一脸不悦地推开他的手,说:“我是和尚,不是秃子。”
一个脸上有道长疤的男人忧心忡忡地说道:“癞蛤蟆昨晚没回去,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一个穿着丝绸衣服的男人拍拍他的脸说:“你小子瞎操心。估计那个家伙下山去玩姑娘了。”
几人说笑着,放下了网。
赤脚的男人笑着说:“一男一女,估计他俩是私奔的。”
“你娘才和汉子私奔呢。”唐琼感到了侮辱,不再恐惧,凭着一时怒火,骂了出来。
骂完后,她又后悔了,害怕了,但还是昂头挺胸,怒视着赤脚的家伙。
“你说对了。我娘在我四岁时就跟着野男人跑了。”对方不知羞耻地嘿嘿笑。
见对方笑呵呵地认输,她倒是沮丧了。
穿着丝绸衣服的男人不高兴的地说:“快点儿干活。早点儿回去吃饭。老子快饿死了。”
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接茬儿道:“我还存了几个屁。要不你先尝俩,救救急。”
“刀疤”说着,调皮地撅着屁股。
“丝绸”笑着朝屁股上踢了一脚。
连网带人装上了车,“丝绸”和“刀疤”骑着马,其他人坐在马车上,一路小跑着上山去了。
山路崎岖不平,颠簸得唐琼浑身疼。
她饿得肚子咕咕叫,像是在打鼓。
马车行了几里路,唐琼才见到土匪窝。
十几间房,一个大院子,就是土匪的老窝。
几十号人排列整齐,在院子里操练。一个精壮的汉子在旁监督,见谁的姿势不正确,就上前指导。东边的几间房飘出饭香,一些端着盆和碗的家伙们来去匆匆,大概是厨房。
唐琼笑着说:“你们这些土匪未免太勤奋了吧?”
和尚土匪说:“当然了。我们要做积极向上的土匪。”
“你这和尚怎么做了土匪,不怕佛祖怪罪?”她终于问出闷在心里的话。
“这世道,连山里的和尚都活不下去了。他们,前些年还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和尚土匪指着同行的土匪说道。
“开饭了!”一个高举着勺子的老人喊道。
精壮汉子做了个停的手势。
操练的土匪立即静止了。
精壮汉子指着马车上的乌生和唐琼,说:“先帮忙卸货,再吃饭。”